“臣谢过陛下!”面对乾帝的“隆恩”,宁王急忙上前道谢。
乾帝似乎想起了什么,看着尚文远突然开口:“尚首辅前段时间将女儿嫁给了周衍,朕还没有送上贺礼!一会下朝了之后,朕会安排人将一份贺礼送到宁王府之中的。”
这话一说出口,朝堂之上的众人一个个面露错愕之色。
宁王和尚文远联姻之事,或许在寒州城闹得沸沸扬扬,但在京城之中却悄无声息。
倘若不是乾帝有监察使的人告密,说不得此时也还被蒙在鼓里。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了尚文远,他们想不明白,平日的尚文远在乾帝遇到权贵们刁难的时候,往往我会第一个站出来挡在乾帝面前。
他这番行径到底是意欲何为?是想要和宁王达成利益同盟,还是让自己的女儿嫁入到宁王府中,传递一些机要情报?
大伙心中都开始猜测起来,不少人看向尚文远的目光之中,也别有深意。
尚文远脸色如常,心里面却掀起了一阵阵惊涛骇浪。
乾帝在朝堂上提起此事,对他无疑是非常不利的。
他平日里在朝堂上立的人设便是天子派系,有不少朝堂之上的保皇派也都以他为尊。
靠着忠心耿耿的人设,他不知道招揽了多少的手下,而乾帝的这一番话,却有可能让他派系的人军心动摇。
他急忙领旨谢恩,等到乾帝宣布退朝之后,回头看去。
果不其然,有不少旗下官员们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带着一抹浓浓的怀疑。
显然是乾帝的这一番话起到了作用!
尚文远心中恨得牙痒,他逐渐反应过来,人家乾帝不见得是个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庸君,心里面还是有数的!
赵峥看着尚文远一脸严肃的表情,就知道刚才乾帝的那番话让他吃了大亏。
他心中不由得冷笑连连,如今尚文远已经摆明了要和宁王一块对自己出手,两人都是他的敌人。
看到尚文远吃瘪,他心中自然感到无比舒畅。
赵峥和许子期从吏部领了委任状之后,便回到了户部衙门。
户部尚书朱永贵乃是一个面目颇为谦和之人,简单地交代了赵峥几件事项之后,便让其自行摸索,显然是打算放养了。
盐铁使在朝堂之上也算是较为重要的官职,赵峥也有着自己的院子办公。
就在他收拾卷宗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沉重的脚步。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无比硕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其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官袍,分明是一名正三品官员!
赵峥急忙起身朝着此人行了个礼:“敢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来我这儿又有何见教?”
此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他身旁的官员立刻变了脸色,开口怒斥道:“瞎了你的眼,难道不认识咱们户部左侍郎杜大人吗?这可是你的顶头上司!”
听到此人的介绍,赵峥才明白过来,眼前之人正是户部左侍郎杜瑞。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何杜瑞见到自己之后,会摆出如此倨傲的态度来。
仔细想想,他没见过也从来没有得罪过此人!
“今后盐铁之事的大小卷宗,你处理完了之后一定要交给我过目!你毕竟是初来乍到的新人,其中不少关窍你都不甚了解!”
“倘若任由你施为的话,用不了多久,怕是整个大乾的盐铁贸易就会出问题!”
“想要在任上干的时间长一点,就乖乖地听我的话做事!”杜瑞板着个脸说道。
赵峥总算是明白了,此人无比冷漠的原因,看来原先的盐铁贸易应该是掌握在杜瑞的手中。
这可是一件肥差,里面有不少的油水,说不得杜瑞和诸多权贵们早就有所勾结,收了不少人的贿赂,放纵他们贩卖私盐。
如今换自己执掌盐铁司,已然触及到了他的利益,所以才会如此咄咄逼人。
想要逼迫自己就范,让自己做一个傀儡般的盐铁使,今后他就能继续掌控盐铁司,为自己攫取利益!
一想到这,赵峥弯着的腰板顿时挺直,他背着双手,抬起头来俯视着对方,同样摆出了一副十分傲气的表情!
“真是抱歉了!我们盐铁司的直属上级按理说乃是户部尚书朱大人才对,毕竟盐铁之事关国计民生,你一个小小的户部左侍郎,怎么敢过问此事?”
“倘若你执意要我每日向你汇报工作,说不得我便要将此事禀告陛下,请他来批评你了!”
眼看赵峥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杜瑞心中怒火冲天,可奈何他也自知没理,只能愤愤地瞪了赵峥一眼。
“好!好得很啊!想不到一个从寒州城衙门捕头,靠着狗屎运一步步当上盐铁使的家伙竟然敢威胁我,我看你活得还真是不耐烦了!”
“今后在这京城之中,你最好给我小心一些,若是坏了我们户部的名声,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撂下了一句狠话之后,杜瑞便甩了甩衣袖,直接离开了。
赵峥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更没有因为他称自己是“走了狗屎运的家伙”而有任何不悦。
他直接叫来了几名盐铁司的官吏,准备先和手下们混个脸熟。
几名膘肥体壮的官吏,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看到赵峥之后一个个点头哈腰,态度无比恭敬。
看着他们这副体魄,赵峥就知道这些人在盐铁司恐怕没少贪。
“赵大人,咱们盐铁司一共有十三人,其中有几名常年在外监视各地的盐铁贸易,在京城之中就只有我们六人!”一名留着小胡子的官吏笑呵呵地说道。
经过他的一番介绍,赵峥知晓了他的名字叫做岳成。
看着眼前这些人,赵峥笑着对他们说道:“各位!我知道你们先前在盐铁司肯定没少贪污受贿。”
被他这么一说,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一副欣喜的表情。
在众人看来。
赵峥竟然将贪污之事当着大伙的面说了出来,想必也是想要纵容他们,一起分一杯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