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闫甜甜。”闫青听到陈庆之的话后,楞了一下,不知道这位儒将是什么意思,于是一边招呼闫甜甜站起来,一边忐忑的回答。此时闫青想起陈庆之有两个儿子,不知道此举是不是要联姻。
“哦,甜甜。来,闫甜甜,你可愿拜本将为师呢?”陈庆之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看着她。此时他因为闫甜甜对南阳军的筹备中,而提的多条可行的建议有了很浓厚的兴趣。同时又觉得,需要和闫家加深关系,毕竟这次被赶出建康城,让心高气傲的陈庆之的脸都丢尽了。文人的脸,有时比命来的更加重要!现在的陈庆之必须依靠一只强有力的南阳军,只有南阳军在梁国鹤立鸡群,才能再把自己失去的面子堂堂正正的捡起来。不然以后恐怕再去建康,连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文人一旦钻了牛角尖,有时候会把身家性命都押进去!文人经常为了一个其他人看起来不重要的理由,舍身赴死。
而此时此刻的陈庆之,已经把自己的一切赌在了南阳军的身上。想要报被踢出建康城的耻辱,非常艰难。出了京城,就是断了文臣的路,现在唯有依靠南阳军在战场拿到巨大的战功,才能有希望抬头挺胸的重回建康。因为其他的路已经被朝中几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堵住了。
“甜甜,来给陈师傅磕头!”闫青瞬间明白了,陈庆之这是打算和闫家结盟。一旦闫甜甜拜师,双方的合作模式就改变了。于是赶紧催促闫甜甜过来磕头拜师。
“哦,徒儿拜见师父!”闫甜甜此时却有点晕乎,但是被父亲严厉的眼神逼着。有些不太情愿的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居然行的是军礼而不是双膝跪地的拜师礼。
“哦,哈哈哈,好徒儿。”这本就是一唱一和的事,陈庆之可没管闫甜甜是真是假,一边看着闫青一边说道。他的意思很简单‘闫家主,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快,敬茶!”闫青向陈庆之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然后端起一杯茶,递在闫甜甜面前。闫甜甜云里雾里的端起茶,敬给了陈庆之。
“好好好,甜甜以后我们师徒同心,要把南阳军,打造成天下第一军!”陈庆之一介书生,此时的眼睛里居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豪气。
“好的师傅,放心吧,我会和师傅一起打造天下第一的南阳军!”闫甜甜此时的回答,却是真心实意的。一种快意恩仇的豪情,也开始在心中酝酿。
“摆宴!”闫青没有想到,陈庆之的到来。没有阻挡闫家复仇的怒火,反而还提供了相当坚定地支持。所有的不确定和隐忧全部都被洗净,心里无比的通透和舒畅。突然萌生想和陈庆之大醉一场的念头。
“好!你我今天不醉不归,一定要大醉一场!”陈庆之也是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万万没有想到闫家会拿出几千万铁五株和2000多人辅助打造南阳军。这样打造出来的军队,一定可以帮助自己雪去这被赶出建康城的奇耻大辱。双方突然间有了共同的愿望时,萌发出来相见恨晚的心情,总是喜欢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醉来调剂。
整个闫家庄最好的厨师全部来到主家伙房,各分支与嫡支的超过百人到场参加庆贺!这种规模远远超出一个族长女儿拜师,所应该有的规模。毕竟闫家现在的族人也只有不过区区五六百人。几乎就是除了老幼和妇女之及外出公干的族人之外的所有人都参加了这次庆祝盛宴!
其实在守孝期摆出如此隆重的宴会是不被允许的,但是闫青知道这种排场完全是为了祝贺闫家和陈庆之两家的结盟!宴会开了史无前例的18桌酒席,除了闫家众人,陈庆之带来的30人小骑兵队也都被安排赴宴。
闫青,闫洛生和八个分支族长与陈庆之坐在最大的一张桌子上,一边聊一边喝着酒,大家越聊越是开心。酒过三巡,在场的人越聊越开心,毕竟大家都被压抑了太久。越聊越是投机,于是一桌一桌的闫家人开始起身,到主桌向陈庆之道贺!
“我们闫家的甜甜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陈大帅真是慧眼识珠啊!我们家主从小就花了重金,又是请文先生又是请武先生来培养甜甜的!”
“恭喜威武将军,喜得高徒!我们家甜甜以前在魏国皇家选拔赛,就得到过十连胜的佳绩!陈大帅的眼光真的是独到啊!”
“我们家甜甜,从小就聪明伶俐!这次能投入到陈大帅门下,未来可期啊!”
“是啊,从小的时候,我就能看出甜甜比一般人聪明!这次能投到陈大帅门下,简直是一段千古佳话呀!”
“陈大帅,甜甜是我们闫家的未来。现在是咱们陈家和闫家共同的未来,请大帅费心了!”
一句一句对闫甜甜的夸奖与鼓励,在酒桌旁不断响起。所有来敬酒的闫家人,都穷尽自己不多的一点词汇来赞美闫甜甜的优秀与陈庆之的慧眼识珠。
终于众人就像巡游一般的敬酒慢慢进入了尾声,大家开始兴奋的在自己的酒桌上,开心的谈论未来闫家和陈庆之之间合作的好处,与以后的光辉岁月。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陈庆之扭头看到在次席与常大锤聊得起劲的闫甜甜,于是招了招手说道。
“甜甜,来师傅这桌吃,师傅问你点事!”
“好嘞。”闫甜甜是晚辈又是女孩,大家也不好敬酒,所以根本没有喝酒。此时没有矫情也没有墨迹,直接拿起自己的碟子和筷子还有椅子,就坐到了主桌上陈庆之旁边。
陈庆之和闫青是在主位,为了让闫甜甜可以坐下。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往旁边让出几寸的地方来。不过闫甜甜一个小女孩生的很瘦小,随便挤了挤就坐到了两人中间。这样小小的女孩,就不经意间坐到了整个宴会的c位。
“恩,甜甜给我讲讲,你有没有信心打造出这个天下第一军。”陈庆之看到闫甜甜这种果断的性格,很是喜欢。不像一般的小孩子那样,扭扭捏捏,这样大大方方才能配得上做自己的徒弟嘛!虽然这个徒弟是为了双方利益结合认得,不过陈庆之也希望自己认得徒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
“好的将军!”闫甜甜调皮的一歪头,得意的说道。
“叫师傅!”
“叫陈师傅!”
闫青和陈庆之同时板起脸,同时出声纠正闫甜甜的称呼。因为两人的表情和出口的话语几乎一模一样。结果使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大笑出声。
“好啦,师傅!陈师傅!我是和尔家军正面交过手的,我觉得从南阳城外的一战可以看出,尔家军的战斗力是当时南阳军的数倍。不说可以以一当十,一个人轻松击败七八个南阳军不成问题。因为我亲身参战,很清楚尔家军善于骑射。首先尔家军普遍可以把箭矢准确的射到150步以外,而南阳军的骑兵只能射到100步以外,而且还不保证准确性。其次敌军马快,我军马慢这都是敌我相差最大的地方!”闫甜甜面容整肃目光犀利,一边抓着一只鸡腿代替弓箭,一边说一边比比划划的认真介绍着南阳一战自己的见闻和想法。
此刻闫甜甜拿出桌子上的一个盘子和一只碗,在桌子边摆开来带表当日大展时的尔家军与梁军。然后事无巨细的把尔家军追至南阳城下一直到退走的全过程讲述了一遍。
“哦,尔家军这么厉害?那甜甜你有什么办法破了尔家军呢?”陈庆之也是第一次听到打仗时的一些情况,想一想也就可以明白南阳为什么丢的那么快,整只南阳军为什么被打的丢盔弃甲。确实弓箭是北方军队的主要武器,如果弓箭这一关都过不了,就根本不用想有机会短兵相接。他万万没有想到,梁军和尔家军差距如此之大,于是面色极为凝重的问道。
“现在我们从几个方面着手应对尔家军的优势,首先我们现在为新南阳军开出了一年1000五株的高军饷,其次每天每人提供半斤肉,提高体力和待遇。这样我们就能招来大量士兵,然后训练一个月按照十选一的比例,挑出最好的兵。让我们的兵员在梁国稳占第一的水平,甚至是超过尔家军的水平!”闫甜甜一边又拿起一支鸡腿来,一边指着桌子上的肘子。边说边笔画,居然没有一点违和的感觉。
“恩第二个方面是什么?”陈庆之点了点头,觉得这么做很有道理。这一群从来没有带过兵的统帅们,跨越了其他统帅历来的条条框框,逐渐走出了一条新的强军之路。
“第二个方面是,有我闫家重弩,可以轻松射200步以上,最远可以射到300步外。只是重了点有50斤,不过现在我家闫罗海叔叔带着他的分支,进行研究。在威力不变的情况下,把闫家重弩降低到15斤。这样就可以让单兵使用。我们也就可以获得对尔家军的射程优势!这位就是我闫罗海叔叔!”闫甜甜站了起来用鸡腿在桌子上比划着距离,认真的向陈庆之做着说明。最后还把负责研制新单人重弩的闫家分支负责人闫罗海介绍了一下。
“哦,在下闫罗海!”三十多岁的闫罗海赶紧站起来,端着一杯酒,一边比划一边介绍现在闫家重弩减重的情况。经过几十天的研制和实验,现在的闫家重弩的很多厚重的部件被挖空。很多材料也被更换,现在正在试验很多新工艺。目前的重量已经控制到了二十斤以内,只是勉强可以被单兵使用。未来的可能还需要继续努力,才可能降低到一个更低的重量。甚至为了降低重量提高射程,不惜重新设计这套重弩。
“好!好哇!感谢罗海兄弟,大家一起喝一碗,庆祝一下如何?”陈庆之拍案而起,举起手中的酒碗。他此时的内心澎湃,与闫家的合作简直是捡到宝了。原来没有到襄阳的时候,陈庆之曾经不止一次的担心,闫家会拖自己的后腿。没想到闫家想要把南阳军打造成为精锐的心思,比自己都急迫。更没想到的是,闫家还有这种能工巧匠,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轻易的破掉尔家军的优势。
在场所有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中酒碗一饮而尽。舒心的酒,越喝越有劲,看到闫罗海那边的进展闫家各分支家主在暗暗高兴之余,也纷纷审视自己的这块,是不是也该加速了。
“哦,除了重弩这方面,我们现在还在探索如何才能把未来南阳军各部之间的配合练出来。这就是未来的练兵,需要父亲把闫立忠,闫庆丰,闫思雨借给我一段时间。我打算去西边的无尽大山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适合大军围猎练兵。我打算效仿汉武帝练羽林卫士的方式,以围猎锻炼各部之间的配合。我的那些护卫要抓紧训练新兵,所以我这里没人手了。”闫甜甜说完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这时候家族各个地方都缺人手,却要把闫青的得力干将借走一段时间。确实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
“好,这三个人借给你10天!恩,十五天行吗?”闫青笑呵呵的看了看女儿,咬了咬牙大手一挥给出一个十五天的时间。毕竟这三个人一直跟随闫洛生和自己,作什么事,用起来都方便。
“那个,大锤,抽十五个人,跟着我徒弟。让她用一个月!”陈庆之也笑呵呵的站了起来,端着酒,笑眯眯的看了看闫青,又看了看闫甜甜。随手把自己身边一半的人手拨给了闫甜甜。
“嘿嘿,谢谢师傅,谢谢爹!你们最好了!”闫甜甜听到自己想借的人都借到了,还比预想的好了很多。开心的跳了起来,看来明天就可以启程去山里转转看看了。越想越开心的小丫头,又是点头又是作揖的开始一个一个把闫家分支的家主介绍给陈庆之。
“这位是闫浩天大伯,大伯可厉害了。现在负责超远程重弩安装到战车上的研究。未来我们会有射程超过六百步,用马车可以拉到前线的重弩!”
“哦,威武将军,在下闫浩天!”
陈庆之觉得,这次的酒是四十年来喝的最舒心的一次。所有的人和自己都有同一个目标,都有共同语言。而且每个人都在为将来的南阳军,增砖添瓦。他从来没有如此感觉,所有的人,都在努力帮助自己成就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这种感觉很美妙,所以舒心的酒喝了一碗又一碗。
这次闫家的宴会,从下午开到了午夜时分,光是食物就更换了三次。从山西拉到襄阳的汾酒居然喝了十几坛子。醉倒了的就被闫家族人,扶到旁边的客房入睡。但是闫青,闫洛生和陈庆之却一直喝到了午夜时分,才恋恋不舍的互相告别,回到自己的房间入睡。
陈庆之的到来,无疑为南阳军的强大提供了保障。所有的人越来越有干劲了,未来的道路在这场酒宴之中就定了基调。钱不够,先干着再说,反正南阳军必须打造成最强的军队!标准就是,必须能够横扫尔家军!甚至南阳军至少也要以一敌二战胜尔家军,才是大家心目中的天下第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