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饶是以陈阳的性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甚至都差点晕厥过去。
灵儿站在岸边,看着在泉水中挣扎的陈阳,非但没有担心,反而拍着手掌,开心地笑了起来。
“嘻嘻,大哥哥,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啊?”
“姐姐说啦,这叫痛并快乐着!”
舒服?快乐?陈阳很想问问灵儿,她是怎么从这非人的折磨中体会到快乐的?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在哀嚎,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可偏偏,这泉水中蕴含的浓郁灵气又不断涌入他的身体,修复着他被剑气撕裂的千万道伤口。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割肉,却又同时有人用上好的金疮药为他止血疗伤。
痛苦和舒爽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逼疯。
“坚持住,大哥哥,马上就好了!”
灵儿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在耳边回荡,陈阳很想给这丫头整上几句,但剧痛让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咬牙坚持,运转着体内微弱的真气,努力引导着那些狂暴的灵气,试图将它们纳为己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阳感觉自己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他的身体被剑气撕裂重组了无数次,每一次都伴随着剧痛,每一次都让他生不如死。
但同时,他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次次的淬炼中变得越来越强韧,体内的真气也越发精纯浑厚。
终于,也不知过了多久,泉水中的剑气渐渐平息下来,那股撕裂般的痛楚也随之消散。
陈阳无力地躺在泉水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开玩笑的说,刚才那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会死。
若不是脑中不断闪过白萱儿和洛云裳的脸颊。
想到自己未完成的事情,亏欠的人,身体之中爆发出极强的求生欲望稳住最后一口气的话,现在他真的有可能已经丧失了本魂。
而就在这种折磨之下,甚至他心头精血都不止何时恢复了两滴。
“怎么样,大哥哥,现在是不是感觉舒服多了?”
灵儿的声音再次传来,陈阳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灵儿正笑嘻嘻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戏谑。
“舒服你个头!”
陈阳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挣扎着从泉水中站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重新锻造过一般,充满了力量,之前在秘境中受的伤也已经痊愈。
“嘻嘻,大哥哥,你真是的,人家也是为你好嘛。”
灵儿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道。
“姐姐说了,这泉水可是好东西,能洗精伐髓,脱胎换骨呢!”
闻听此言,陈阳嘴角不可查的抽了抽。
灵儿的话确实没错,毕竟就连他现在的身体,被这剑池浸泡除了恢复之外也确实再度强横了一些。
但不可否认,自己心中师尊洛云裳的形象微微有些开裂了。
他之前看到洛云裳的魂体时,一直以为对方是那种最为经典的剑修。
嘴冷,拒人千里之外,但敢为天下不平事拔剑。
而现在……看这那剑池,再想到刚才灵儿说的那些痛并舒服的话语,陈阳突然感觉自己对自己这位师傅了解甚少。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呢?”灵儿歪着头,好奇的看着陈阳。
陈阳回过神来,看着灵儿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忍不住问道:“灵儿,你一直和洛云裳前辈在一起吗?”
灵儿听到陈阳的问题,小脸蛋上露出思索的神情,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不太确定的说道:“应该……算是吧?”
“那……”陈阳刚想再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总不能直接问,我家师傅私底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似乎是看出了陈阳的犹豫,灵儿主动说道:“大哥哥,你是不是想问姐姐的事情呀?”
陈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灵儿见状,突然狡黠的笑了笑。
“其实姐姐人很好的,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而已……”
说到这里,灵儿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陈阳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
“而且姐姐她呀,最喜欢看别人被她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样子了!”
陈阳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这确定是在说洛云裳,而不是什么女魔头?
看着陈阳震惊的表情,灵儿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些许。
“大哥哥,你别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姐姐她呀,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内心可活泼了!”
“你不知道她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和现在完全不同哦!”
“我记得那些同辈的小子给姐姐起得外号……好像是叫母裂龙?”
陈阳嘴角情不自禁抽搐了一下,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突然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更让陈阳有些无奈的是,灵儿并未因为他现在虚弱让他静养。
反而是直接盘坐在陈阳身边,小嘴不停开合将洛云裳在世的时候做的那些英勇事迹一件件都讲了出来。
比如因为一句戏言追杀同辈天才三天三夜。
同时单挑数十名豪杰,打的对方跪在地上喊家父……
虽然灵儿每说一句,都会让陈阳尴尬一分。
不过听着听着,陈阳原本因为强行运转功法而产生的剧痛竟然奇迹般地减轻了不少。
这倒是他心中暗自称奇,难道这世上还有听故事疗伤的法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灵儿终于说累了,叉着腰,小脸蛋红扑扑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
“怎么样,大哥哥,我姐姐厉害吧?”
她得意洋洋地问道,仿佛那些惊天动地的壮举是她自己完成的一样。
陈阳回过神来,看着灵儿那期待的眼神,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道要他说,你姐姐真是太凶残了,我都有点害怕了?
他干咳一声,敷衍道:“嗯,我这师尊确实……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