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真的回不去,汉军还没来,我们自己倒是先打起来了。张宁无奈长出一口气,看着厅外。
“再说,我们上山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反抗腐朽的朝廷。
所以在这山中,要多交友,少树敌。
这口气咽不下也得咽,而且不光要咽的下气。
他在这里羞辱我,我并不会少块肉,不痛不痒,忍之何难?
汝等记着,身为领军主将,且不可轻易动怒,逞一时之勇。
莫说被人骂了,就是被人打了右脸,只要没有把握取胜。
便将左脸伸过去叫人继续打又有何妨,而且还得笑着。
你等不闻昔日韩信忍胯下之辱,却终成开国大将军?”
众人听到这番话,好像一瞬间被刷新了三观,什么叫被人打,还得笑着把另一半脸给伸过去。
不过仔细想来,好像也是这个道理,韩信都能忍得,他们忍不得?
“末将谨遵圣女教诲!”众人齐齐躬身,对着张宁深深一拜。
经过这么一番小插曲,张宁已是决定想要去好好看看,这八百里太行山,究竟有多少藏龙卧虎。
虽然是草莽众人,想来也不缺乏英雄豪杰。
若是能趁机拉拢几个,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的机会。
却说那黑山来的使者急匆匆的下了黑风山,连一刻都不敢停。
就害怕后面有人追他,偷偷将他抹了脖子。
这种事,在山里面可是常有的事儿。
黑山,位处冀州常山国之西,黑风寨之北,相当于太行山中部的位置。
因此,算是一个居中之所,各处势力过来,也较为近一些。
但见黑山周围,一座座连绵的山寨星罗密布,周围山势险峻,崖壁光洁。
道路往来交错,鱼贯八方,井井有条,可谓铜墙铁壁。
使者回到黑山寨之后,向人询问了张燕的下落,便立即去寻。
一座宽阔的林地中间,一道英武身影伫立其间,身着武士服,手持一杆银枪。
“呼!”
男子一脚踢向枪尾,长矛甩动,拖出一片残影。
一人多高的银枪舞得虎虎生风,震动的周身树木落叶飘下,好似飞雪。
枪锋划过之处,干净利落,刺穿了落叶。
“喝!”
就在这时,男子大喝一声,鹰目透出几分寒光,身上涌出一道纯白气流。
双腿用力,整个人便向着树干跃了上去,灵动如猿飞。
转眼之间,便跳上了一丈多高的位置。
“好!”身后的数名亲卫齐齐喝彩,“能有这样的轻身功夫,当世也就咱们燕帅了,怪不得能号称飞燕,名副其实。”
“汝说甚鸟语,咱们燕帅就是这太行山最厉害的大帅!”
“报!”一名喽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启禀燕帅,您派往黑风寨的使者回来了!”
砰!
从树上跳下一个身影,张燕将手里的银枪丢给喽啰,然后大步离开。
等来到议事厅,使者立即跪地抱拳,“参见燕帅!”
“嗯。”低沉的声音从主位传来,张燕斜靠着,眉头微挑,“见到了?她是否如传说中那般,不过是个女童。”
“见到了,是个女童,年龄最多不超过十五岁。”
张燕来了兴趣,突然笑了,“哦?你说说看,那张宁到底是何等人物?”
这倒是让他有些好奇了,一个女童,居然是太行山四大势力之一。
他张燕,居然同这样的人并立于世,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使者低着头,仔细想了一番后,这才回道,“初见之时,小人按照燕帅您的吩咐,故意羞辱此女。
可是其他黄巾渠帅虽然愤怒,张宁却面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
他们要杀小人之时,张宁竟是将他们喝主。
小人看的出来,她麾下那几人,都不是好相与之辈。
却愿意听从他的差遣,足以说明此女不凡。
举手之间,虽然看似柔弱,却也有几分英雄气。”
“英雄气?”张燕突然莫名觉得有些好笑,摸着下巴,“汝说她有英雄气,吾看汝是被这女子给迷住了吧?”
“……”使者面带尴尬的愣了一下,“不满大帅说,这小娘子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
若是大帅能够将其纳入房中的话……”
“哈哈哈哈!”张燕大笑,眼中露出精光,“汝都说她有英雄气了,吾可不需要吕后这般强势的女人。”
若是张宁此时在这里,听见自己被比喻成吕后,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可是即便是吕后,那也得嫁得着高祖才行。”
议事厅外,又走进来一名瘦长男子,面色暗黄。
“见过大哥!”
孙轻朝着张燕一揖,当初与王当、杜长投靠张燕之后,他就成了黑山的二把手。
“二弟啊,黑风寨曾经不过是区区数百人的小寨,如今聚众十数万,这可不是吕后能办到的事。
以我看,这女人的野心,怕是远在吕后之上,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张燕在历史上曾经聚众百万,他没有投降袁绍,没有投降袁术,却在恰当的时机投靠了曹操。
虽然做了贼,但是眼光却远非常人可比。
早在张宁的名声从太行山传开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个女子的不简单。
“大哥,虽然咱们这次借着汉军攻山,将其他各路山寨的首领召集过来,可是总得有个发号施令的人吧?”
孙轻目光深切的看着张燕,这也是他们的目的之一。
趁着这个机会,将黑山壮大起来。
届时若能聚集百万黑山,足可横行天下。
同时亦是在提醒,山中声势最大的,并不是只有黑山一家,现在还多了黑风山。
张燕闻言,脸上也多了几分凝重。
要知道自己的势力在黄巾起义时就已经建立,历时已经近三年。
而张宁不过短短的一年,就能到与他平起平坐的地步,这样的手段,他也自愧不如。
“此女是太平道教圣女,这大半年的时间,又四处收买人心。
就算是女子,怕也能得到不少人拥护。
再说吾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好与一女子争?”
“大哥多虑了。”孙轻轻蔑的笑了笑,“区区一个女人,终是难以服众,咱们若是能让她在众豪杰面前当众出丑。
让所有人都看清,跟着这个女人是成不了大事的,他们自然就能拎得清轻重了。
到了那时,整个太行山的便唯大哥马首是瞻。”
“二弟,咱们最好还是以大局为重。”张燕深吸了一口气,总觉得有些不妥。
“大哥,您就放心吧。”孙轻自信的拍了拍胸脯,“小弟保证,一定让您的威风压过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