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夏到底还是没能坚持到卖完备好的食材就狼狈逃回家。
尴尬！
社死！
人家只是想要折扣她误会人家对她有意思，大写的自作多情！
一着急甚至忘了拒绝江肆年：她！不！想！再！带！孩子！
第二天，林晚夏故意晚起了会儿，先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看了看，见房间里没人才敢出来。
尴尬过后是懊恼。
剩下的食材也得有二十块钱呢！
一低头看见茶几上放着三张十元大钞以及一张纸条。
“你剩余的肉串我拿走了。钱不多，别嫌弃！”
江肆年的字和他的人一样，遒劲有力，规矩中透着放荡不羁。
那些肉串估计被江肆年拿去分给船上的伙计们。
林晚夏哪好意思收这个钱？不说江肆年天天帮她，就说他那些战友之前还帮她打过家具呢！
欠的人情一直没机会还。
林晚夏把钱留在茶几上出门去买食材准备晚上出摊。
晚上没等江肆年回来就一个人推着板车去摆摊。
主要实在没脸见江肆年。
最开始是林晚夏问邻居借独轮车去摆摊，后来林晚夏花了五十块钱买了一辆二手板车。
不得不承认，少了星星和江肆年的帮忙，林晚夏一个人出摊有些捉襟见肘，恨不得自己属章鱼能有八条可以伸缩自如的手脚。
点单，烤串，收钱，擦桌忙得连汗都顾不上擦。
“老板娘，你快点儿，肉都烤糊了！”
林晚夏只得放下其他的活过来烤肉。
“老板娘，那桌的人是不是没给你钱就跑了？”一个顾客好心提示。
林晚夏：“……”
好气！
跑了三块钱。
还没时间追。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林晚夏学精了，先收钱后上串。
“林晚夏，你讨厌！你都不等我就自己来出摊了。”星星叉腰撅着嘴控诉林晚夏。
林晚夏目光四扫没看见江肆年，问星星：“你怎么来了？你自己来的？”
“爸爸去追那个没付钱的人了！”
林晚夏：“……”
尴尬什么的在忙到极点的时候也就微不足道了。
江肆年成功追回了三块钱，把钱递给林晚夏，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肉串烤起来。
星星早就开始穿梭在各个圆桌之间，送餐，收拾桌子。
三岁，在新世纪是身边还不能离人甚至还穿尿不湿的年纪，但是在83年的岛城，很多三岁的孩子已经开始帮家里做事。
不过星星干这么开心是有原因的，林晚夏每天都支付他一块钱的零花钱。给工资是雇佣童工，给零花钱不算。
83年一块钱的购买力比新世纪十块还强一些。
再说，工厂学徒一个月才36块钱，星星一个月能赚30块，真心不少。
八点左右是林晚夏摊子上最忙的时候。
虎哥又带着人来了。
这回浩浩荡荡来了十几个人，各个手里拎着铁棍、钢管、砍刀等管制刀具。
明显来者不善。
不管是排队的还是就餐的顾客，都作鸟兽散。
江肆年只抬头扫了他们一眼就继续低头烤串。
虎哥和带来的混混们往桌边一坐就开始点餐。
“给我来五百串羊肉串五百串猪肉串五百串鱿鱼须五百串鱿鱼五百串韭菜……总之，你这里所有的东西各来五百串。”
昨天都打成那样，林晚夏也不指望“和气生财”了，笑眯眯道：“总共二百一十三块六，看在您是大主顾的份上，给您抹个零，给我二百就行！”
她哪有五百串？也没细算金额，反正这钱八成要不到。
“行！”虎哥点头，“你先上串。”
“不好意思，刚才忙不过来跑了几单，小本生意赔不起，所以现在都是先付钱后给串。”
虎哥一扬手，手里的刀就给圆桌削出了一条直角边。
林晚夏皱眉，心里有点打鼓。
这可是83年，难道这些混混不怕严打？
转念一想，自古以来杀人犯法，但什么时候也不缺杀人犯。
林晚夏咬牙，打算能屈能伸先稳住他们，再去报警。
“刚才那几个顾客付了钱，这是烤好的肉串，你给他们送过去。”江肆年举着烤串指了指远处围观的几个人。
林晚夏错愕挑眉。
江肆年从烧烤炉前走过来，把肉串递到林晚夏手里，两手握着她的肩膀，轻柔但坚定地往前推，“去吧！”
林晚夏还听见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低语，“把星星带着。”
无论如何不能伤到孩子，林晚夏拿着肉串牵着星星走远。
星星不知道吓傻了还是见多了，表情比林晚夏还淡定。
林晚夏走了几步就听见刀落地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
一回头傻眼。
十几个混混以江肆年为中心姿势迥异地跌倒在地上，还有几个叠罗汉一样摞在一起。
有一些手里还握着没来得及挥出去的家伙事。
这武力值太爆表了！
林晚夏惊得瞳孔放大。
虎哥他们这次人多，最后一个倒下的时候，第一个人已经歪歪扭扭站起来挥刀朝江肆年砍过去。
江肆年依旧原地不动，单手抓着混混持刀的手腕，另外一条胳膊胳膊肘曲起重重顶在混混肋侧，同时抓手腕的手用力一拉，混混被他拉过肩重重摔在地上。
“啊！”倒地的混混惨叫着捂着肋下哀嚎。
见江肆年眨眼间就放倒一个混混，林晚夏自问肯定没这本事，低声感慨：“现在当兵的都这么能打吗？”
星星特别骄傲地一仰头，“我爸爸是特种兵！”
林晚夏：“……”
这群混混里虎哥最能打也最抗揍，足足被江肆年揍倒三回才爬不起来。
围观的人群里大约有平时被虎哥他们欺负过的，纷纷拍手叫好。
虎哥踉跄离开的时候抹了把嘴上的血，“有种你们明天再来！”
江肆年拦住虎哥，“等等，你还没付钱！”
虎哥：“……”
“我都特么没吃付什么钱？”
“你已经下单了！”
虎哥：“……”
艹！
虎哥眼神示意身边的小弟付钱。
小弟们明显没打算真给钱，好几个人掏空口袋才凑了二百块递给江肆年。
虎哥咬牙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江肆年摇头：“还不行！”
虎哥又气又怕：“你别得寸进尺！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