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夏没有陈漫书那么会做生意。
但是江肆年群岛的驻岛官兵要发津贴要吃饭。
现在向阳岛收入的大头就是造船厂。
不大的向阳岛来说，一艘造船厂养活一岛人不成问题。
但是江肆年现在升官了，虽然还只是个副团，但是主管经济。
没办法，上头领导一看，整个新中群岛就江肆年这边的生意做的有声有色，不光养活了向阳岛还能覆盖整个新中群岛的军费开支，于是干脆让他抓群岛经济兼顾向阳岛军事和地方主官。
要不然江肆年也不至于忙的去年都没休假。
林晚夏带着月月挨个岛逛。
以前是坐渔船，现在有游艇有快艇，穿梭于各岛之间很方便。
母女俩一边品尝地方特色，一边研究地方经济。
吃到好吃的或者发现好玩的还不忘给星星寄一份过去。
当然，寄过去的大都是能长久保存的。
林晚夏想到的点子都会记在笔记本上，回家后跟江肆年商量。
比如穿梭于各岛间时，林晚夏觉得可以搞一下海运。
就是有定时定点的船每天可以载着大家往返于各岛。
可以单线也可以多线。
江肆年表示他也考虑过，但是现在群岛人口最多的就是中心岛和向阳岛，其他岛上没什么人，做航运会亏。
“所以才要做啊！只有人流动起来，你其他岛上才能过去人。做生意不是所有的行业都能稳赚不赔 ，很多生意都是从赔钱开始。”林晚夏豪气道，“我出资，你们入股。”
于是海运的事就这么定下来。
一圈逛下来，林晚夏的笔记本写得密密麻麻。
群岛上有经济共性也有经济个性。
经济共性的应该发展什么行业，经济个性的应该做什么行业。
还有两件绕不过的大事。
第一，群岛得通电。
正常的民用电。
这个需要铺海底电缆。
江肆年说早就已经上报了，上面开会也讨论出了结果，现在招标已经完成，准备开始施工。
但是这么大的工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急不来。
第二，人才引进。
得有人才能有发展。
岛上条件太艰苦，很少有人愿意过来。
毕经，八十年代大学还包分配，个个是铁饭碗不说，还得是干部。
越这样越没有人愿意来偏僻的群岛。
江肆年表示：“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也在摸索着解决，你不是还参与了？”
林晚夏茫然地看着江肆年，她没印象了。
江肆年：“……”
“可能你那时候是半睡半醒随口说的吧。”
当时江肆年就苦恼怎么把高学历的知识分子吸引到岛上来。
林晚夏哈欠连连地给她讲了两个故事。
一个是“西部大开发”和“支教”，一个是城市“人才引进”计划。
其实也不能算是故事，对林晚夏来说讲的是事实。
比如支教。
支教很多年前就有了。
为了发展偏远地区尤其是山区的教育，国家号召鼓励优秀的年轻教师去支教。
对孩子们来说，他们有了好的老师。
对老师来说受两年苦，但是回来的时候可以有实质的好处。
林晚夏讲的是上小学的时候她们班一个男老师去西藏支教的事。
这个老师只是学校里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家属没有正式工作。
可是如果去支教两年回来，他能升职加薪，还会给家属安排正式工作。
中间两年里这个老师寄回很多照片，照片上的学校真的很破，孩子们也真的很穷，那个本来只有三十来岁的老师恍若中年人，黑的不像话。
后来林晚夏上初中的时候听说他回来后就升了学校的副校长，家属的工作也安排好了。
再后来到林晚夏大学的时候，他们学校就有西部大开发计划。
刚毕业的大学生到贫穷落后的乡镇上去工作。
两年后，想考公有定向岗或者加五分，想考研究生可以加十分。
林晚夏和同学们戏称西部大开发是两年公务员体验卡。
除此之外还有选调生。
选调生跟西部大开发志愿者有点类似。
都是应届毕业的大学生到基层工作。
区别就是选调生都是真公务员，而且还是干部后备人选。
再来就是人才引进计划。
随着人口老龄化加剧，生育率下降，年轻人越来越少。
很多城市为了留住年轻人也是下了血本。
比如符合条件的年轻人到城市里来定居工作，会分房会发钱以及给与一些其他实质上的福利，来让人才落户。
林晚夏听完江肆年的解释，“额！”了声，“我真就是随口一讲。毕竟时代不同。我讲的那个时代，大学毕业生不分配工作，所以这些计划有用，我以为到这里会水土不服。”
江肆年点头，“多少有些不太好实施，但是改良了下，还挺好用。”
到八十年代末，高考恢复已经十年，大学生变得没那么稀罕了。
分配的工作也是五花八门。
有好有坏。
也许你想去A城市偏偏到了b城市。
也许你想干公务员偏偏成了事业编。
总之，不可能人人如意。
而国营企业大都人满为患。
受改革开放的影响，大锅饭已经没办法解决工人的温饱，反而被市场经济冲击的濒临破产。
需要分房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单位没钱盖房子，有时候三代人都挤在一套房子里。
大部分工厂或者企业房管处的人都戴着头盔上班 。
一个可以分房、高薪的工作，还是会吸引年轻人。
选调生的吸引力半点不弱于新世纪。
“不过……”江肆年轻叹：“咱们这里还是条件有限，人才引进计划推进的没那么快。就算有人想来，也没那么多岗位给他们。”
群岛上的居民真心不算多，称得上繁华的总共就两个岛。
林晚夏感觉有点像鸡生蛋还是蛋生鸡。
缺人才，引进来没岗位，没岗位就缺人才。
林晚夏思索半天，建议：“你们要不要考虑先按规制把人才配齐？比如说向阳岛是镇规制还是县规制？一个县的地方行政需要什么样的配置？一个镇上又需要什么样的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