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霜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冰刀，直刺叶天的内心深处，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冻结。
“怎么？犹豫了？舍不得这个女人了？”
沈如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一丝寒意，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苦涩。
叶天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一个是从小将他养大，对他恩重如山的师姐，一个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他该如何抉择？
“师姐……”
叶天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你……你能不能先放开语嫣？她……她只是个普通人，你这样做，会杀了她的！”
“普通人？”
沈如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叶天，你是在跟我说笑吗？你忘了她是谁了吗？她是王家的大小姐，是你的未婚妻，是……”
“够了！”
叶天突然怒吼一声，打断了沈如霜的话，“师姐，我知道你恨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但是……但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啊！她根本就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她只是一个无辜的人啊！”
“无辜？”
沈如霜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叶天，你真是天真得可笑！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什么无辜的人吗？”
“师姐……”叶天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沈如霜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
“叶天，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沈如霜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你，到底选谁？！”
叶天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可是命运却偏偏将他逼到了绝路之上。
“好，很好！”
沈如霜看着叶天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怒火更盛，手中的匕首微微用力，王语嫣白皙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血痕，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触目惊心。
“住手！”
叶天目眦欲裂，怒吼一声，身形一闪，便朝着沈如霜冲了过去。
“不自量力！”
沈如霜冷哼一声，身形一晃，便躲过了叶天的攻击，同时手中的匕首一转，朝着叶天的胸口刺去。
“师姐，不要！”
叶天惊呼一声，却已经来不及躲闪，眼睁睁地看着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刺来。
“噗嗤！”
匕首刺破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叶天！”
王语嫣看到这一幕，顿时惊呼一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身体虚弱而无力动弹。
沈如霜看着刺入叶天胸口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刺伤了叶天。
“我……我……”
沈如霜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天低头看着胸口插着的匕首，鲜血顺着匕身缓缓流淌，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他的眼眸。
“师姐……”
叶天艰难地开口，声音虚弱无比，“你……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沈如霜看着叶天痛苦的模样，心中如同刀绞一般，她想要拔出匕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
“我……我……”
沈如霜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师姐，你走吧……”
叶天看着沈如霜，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我……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你摆布的小师弟了……我……我有自己的选择……”
“叶天，你……”
沈如霜看着叶天，眼中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咳咳……”
叶天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
“叶天，你怎么样？”
王语嫣看到这一幕，焦急地喊道。
“我没事……”
叶天摇了摇头，看向王语嫣，眼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意，“语嫣，我……我没事……”
说完，叶天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叶天！”
王语嫣惊呼一声，想要去扶住叶天，却被他一把拉入了怀中。
“语嫣，我爱你……”
叶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王语嫣耳边轻声说道。
“叶天，不要……”
王语嫣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地滑落下来，滴落在叶天的脸上。
叶天紧紧地抱着王语嫣，感受着她温暖的身体，听着她急促的心跳，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
“就这样……就这样……真好……”
叶天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王语嫣紧紧地抱着叶天冰冷的尸体，放声痛哭起来，她的哭声充满了悲伤和绝望，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久久不息……
王语嫣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浸湿了叶天胸前的衣襟。他胸口的血还在汩汩流出，染红了那片白色，如同雪地上绽放的妖冶红梅。
“小天……”王语嫣颤抖着手抚上叶天的脸颊，触感冰凉，毫无生气，“你怎么这么傻……”
沈如霜站在一旁，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幕，手中染血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叶天！”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娇喝，一道红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掠至，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意。来者正是闻讯赶来的赵灵儿。她看到叶天倒在血泊中的景象，顿时目眦欲裂。
“大师姐，你竟然……”赵灵儿双目喷火，猛地拔出腰间的软剑，直指沈如霜，“我要杀了你，为小师弟报仇！”
“灵儿，住手！”王语嫣声嘶力竭地喊道，“不关你大师姐的事，是我……是我不好……”
赵灵儿手中的剑微微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语嫣，“语嫣姐，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大师姐伤了小师弟吗？”
王语嫣泪眼朦胧，颤抖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如霜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凌厉。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匕首，用衣袖轻轻擦拭着上面的血迹，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灵儿，你冷静点。我杀叶天，是因为他该死！”
“该死？”
赵灵儿怒极反笑，“小师弟心地善良，对我们姐妹更是呵护备至，他到底怎么该死了？！”
沈如霜冷冷地瞥了王语嫣一眼，“他为了这个女人，竟然背叛师门，背叛我，你说他该不该死？！”
“背叛？”
赵灵儿更加疑惑，她看看沈如霜，又看看王语嫣，完全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如霜没有理会赵灵儿，而是走到叶天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叶天，你以为你真的了解女人吗？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左右逢源，坐享齐人之福吗？”
叶天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意识逐渐模糊，但他仍然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师姐，你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左右逢源……我只是……只是想保护我爱的女人……”
“保护？”
沈如霜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你拿什么保护？就凭你这点微末的功夫吗？”她猛地俯下身，抓住叶天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说道，“叶天，你给我听好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拥有绝对的实力，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你，太弱了！”
说完，沈如霜一把推开叶天，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赵灵儿看着沈如霜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叶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王语嫣挣扎着爬到叶天身边，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断地滴落在他的脸上。
“小天，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找二师姐，她一定可以救你的……”
王语嫣慌乱地说着，试图从叶天身上找到一丝希望。
叶天感觉自己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他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王语嫣的脸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语嫣，别哭……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说完，叶天的手无力地垂落，眼睛缓缓闭上，嘴角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王语嫣看着叶天安详的面容，心中的悲伤再也抑制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赵灵儿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她虽然不明白叶天和沈如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叶天为了王语嫣连命都不要了，心中不禁对这个一向嬉皮笑脸的小师弟产生了一丝敬佩。
“语嫣姐，现在怎么办？”
赵灵儿走到王语嫣身边，轻声问道。
王语嫣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叶天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耳边响起：“你们不用再白费力气了，他已经死了。”
王语嫣和赵灵儿同时转头，只见一个身穿白大褂，容颜绝美的女子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
“三师姐……”
王语嫣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你快救救小天，求求你了……”
苏倾城冷冷地看着王语嫣，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我说过，他已经死了，神仙也救不了他。”
“不，不可能的……”
王语嫣摇着头，拒绝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二师姐的医术那么高明，她一定可以救活小天的……”
“二师姐？”
苏倾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如果她真的有那么厉害，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师弟死在自己面前了。”
王语嫣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人当头棒喝，整个人都愣住了。
苏倾城没有理会王语嫣，而是走到叶天的尸体旁，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他的颈动脉上，仔细地感受着。
片刻后，苏倾城收回手指，站起身，语气肯定地说道：“他已经死了，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王语嫣听到这句话，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语嫣姐！”
……
夜幕降临，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叶天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周围点满了白色的蜡烛，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王语嫣和赵灵儿跪在叶天的尸体旁，默默地流着眼泪。
沈如霜和苏倾城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悲伤的一幕，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发生什么事了？小师弟呢？”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迷彩服，英姿飒爽的女子站在门口，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五师姐……”赵灵儿看到来人，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灵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师弟呢？”陆紫涵抓住赵灵儿的肩膀，焦急地问道。
赵灵儿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五师姐，小师弟他……他……”
“他怎么了？！”陆紫涵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赵灵儿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缓缓说道：“小师弟他……已经死了……”
“什么？！”陆紫涵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不可能……”
陆紫涵摇着头，拒绝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小师弟他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呢？”
“是真的，五师姐……”
赵灵儿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小师弟他为了救语嫣姐，被大师姐……”
陆紫涵的身体猛地一震，猛地转头看向沈如霜，眼中充满了愤怒和难以置信，“大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