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张运河大胆发言,陈书摇摇头叹息一声。
张运河的确将体内玄息练至极致,但玄息化池也只是大力出奇迹,靠着滋养身体而修炼的功法,终究只是溢出的一些玄气滋养到了魂魄,仅仅只是这样。
“运气而已。”陈书评价道,却没有要贬低张运河的意思。
相反,陈书觉得张运河很有勇气。
陈书微微一笑,略觉得有些可惜,因为依照玄息诀的方法去练,玄息化池,最多也只需要十年时间便可以。
可现在这补仙诀不仅太过要求天赋资质,甚至就连天赋极好之人,修炼十多年,也才只是堪堪半步玄息化池。
“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如若都在练玄息诀,那才真是没意思,哈哈。”陈书笑道。
笑声漫过湖面,湖中画面下,骂声一片。
“张运河!你赔我长生!”
“张运河!你赔我玄息!”
“张运河!你这个大傻*”
“......”
衡阳京城,张运河摆擂之下,百姓群众纷纷声讨着他。
张运河面色沉静,深吸一口气后向众人喊道:“我知道你们不甘心!但修仙本就不是简单的事,让我赔你长生的人,难道你不改修,你就能长生了吗!别忘了,完整的玄息诀早就失传了,就算你这辈子侥幸知道了第二步该如何修炼,那之后的呢?你还能继续侥幸吗!”
张运河的喊话结束,擂台下的声音就少了一些。
张运河继续喊道:“让我赔你玄息的人,修仙一事本就没有安稳,不去尝试,如何突破!你们无法修炼是资质的原因,没有资质,就算你们修炼玄息诀,那也会是最落后的那一批!修仙,本就不是你们该想的事情!”
“那我们这些没有资质的人,这辈子就这样了吗!”
台下一人用尽全力向张运河吼道。
此问话一出,台下安静起来了。
张运河一怔,闭上眼睛叹息一声,想了一想,向着众人说道:“不,你们可以继续曾经的生活,百年寿命,凡间苦乐,这也未尝不可。”
“可是!凭什么你们就可以修仙,就可以长生,我们就不行!”
张运河握紧了拳头,喊道:“我们也未必就会长生!之后的路还很远,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半路陨落,我明白你们不甘的心情,可是,世道就是如此不公,人人都有自己可以走的路,并非只有修仙一路可走。”
台下不再有问话了,其实他们都清楚,修炼了玄息诀,顶多了就是多了二十年寿命,也就是百年,与凡人的差别,就是会了一些法术。
可修仙,谁不是奔着长生而去。
不能长生,会再多法术,也迟早要死啊。
玄息诀后路已断,不改修,还是等死。
改修,方还有一线机会尚存。
他们只是不甘心,只是不甘心在这个可以修仙,有机会长生的时代,去做一个凡人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见台下没有人再说话,看着台下那些人失落遗憾的表情,张运河又是一声叹息,继续说道:“如若还有不服我的,就叫你们还在修炼的亲朋好友,上台来打败我吧,我就站在这里,三天时间,只要能把我击退下去,我张运河,自刎谢罪。”
此话一出,台下立刻骚乱起来。
就算许多人都已经看清现实,不再抱怨张运河,但还是有一些人,对张运河怀有很大恶意。
所以,很快便有从大陆上到来的各路强者上台挑战张运河。
张运河运转体内玄池,以玄气增补肉身强度。
第一日,张运河没有使用任何法术,只是单纯的肉身之力,便在擂台上站稳跟脚。
路忧之与各官员见状都极为惊讶,因为在他们眼中,那些挑战者释放的法术,特别是火焰一类的,即便重重击打在张运河身上,张运河的身体也没有受到多大伤害。
而这一现实,也让许多无法修炼补仙诀的人摇头叹息离开了。
第二日,仍旧有许多人挑战张运河,张运河略显疲态,仅靠肉身已经有些吃力了,便时不时施展功法技能,来以此站稳跟脚。
路忧之面色凝重,这一景象,让他回忆了曾经一幕。
想当年,路天从也是如此,有着极强的肉身与法术威力,被数百边境军围攻,还能死战半天不退,那一日,边境军死伤惨重,他路忧之更是险些就被路天从杀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路天从就快修成玄息诀第二步。
现如今,张运河虽与路天从之间还有差距,但与昔日的路天从已经有所相似。
“......”
路忧之静坐在擂台旁的酒馆阁楼里,无论张运河能否撑过第三日,他也已经决定,改修补仙诀了。
第三日,作为最后一日,挑战者比前两日还要多,想来是因为有一些人真的想张运河去死吧。
而张运河丝毫没有怨言与动摇,来一个他打一个,来两个他打两个,哪怕身上衣物已经破烂不堪,他也依旧死死站在擂台之上。
他那燃烧着火焰的火拳,没有谁能抗住第二下,他眼中不带任何杀意,只有无尽的惋惜。
待太阳落日,阳光消失。
擂台周围的路人都已经不敢再向前,此刻的张运河气喘吁吁,仿佛好像再有一人,他便会被轻易打败。
但人们知道,这都是错觉,哪怕已经气喘吁吁,张运河的实力还是足够把他们打败。
各国的精锐天才已经尽数落败,没有人再有资格去挑战张运河了。
每个人都在沉默,每个国家都在注意这场比试的最后胜利。
而到这时,张运河微微笑了起来,他知道,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他的补仙诀是可行的,就算不如玄息诀高明,这功法,却是可以进步的,只要能进步,就够了。
没有人再敢质疑。
也无人再去挑战了。
见状,路忧之起身,缓缓走向擂台之上。
张运河见状,拖着疲惫的身体看着路忧之笑道:“陛下也要凑凑热闹?”
路忧之含笑摇摇头,说道:“爱卿真是勇猛,补仙诀,确实能练。”
张运河愣了愣,最后,他终于放心下来,精疲力尽的累倒在了擂台上,倒在地上,路忧之正想去扶的时候,便听到了张运河嘴边的喃喃声。
“陛下,臣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