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月色,一场虚假的梦,一次真诚的交心。
两人之间的距离由此相近。
“所以你们是出去练功了?”第二日的早晨,凌可儿询问凌岚。
凌岚不多解释,只是点头确认。
凌可儿看着凌岚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也明白昨晚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不再多问,把时间留给了凌岚自己。
皇城镜湖旁,白白幽望着湖面思心,为了让凌岚消解疑惑和更进一步练成饮梦泉,她不惜用忧湖露揭开自己曾经的伤疤。
此举虽然冒险,但好在最终得偿所愿。
只是这般举动,难免有些让人牵连过去,暗自神伤。
......
湖面平静,总有风声吹起。
凌可儿走来了白白幽身旁。
“凌师妹,可是有事?”白白幽友好微笑。
凌可儿坐在白白幽旁边的地上,一起望向这平静的湖面。
“师姐心情不太好。”
“嗯。”
没有任何隐瞒,白白幽诚实回答,凌可儿思虑,师姐会是因为什么事情而烦恼。
“因为凌岚的事情吗?”
“不是,是因为一些自己的事情。”
“......”
凌可儿沉默,偏头看向白白幽,倾城的美貌脸上含带微笑,挂有忧愁,像是思念着什么。
这样子,凌可儿略有心得。
“师姐是在想故乡吗?”
“......”或许是被戳穿心事,白白幽神情一愣,而后含笑道,“师妹怎么知道?”
“我在想家的时候,也会难过,但是因为凌岚还在,所以每次在他面前,就算再难过,也还是要笑起来,师姐,应该也差不多吧。”
白白幽着眼看了看凌可儿,然后点了点头。
“嗯。”
“想回去看看吗?”
“......”
“师姐?”
白白幽看着湖面,随着凌可儿的话想到了衡阳的一些事。
“衡阳很远,回去看看,要很长时间,马上就是仙门大比,那时再回去看看,也不迟。”
白白幽如此说道,凌可儿却不这样觉得,现在回去是现在回去,将来回去是将来回去。
“师妹想去衡阳看看吗?”
凌可儿点头。
“为什么?”
“因为那里有一座仙庙,里面有一位仙人,凌岚自小就喜欢,若能去看看,我想他也开心。”
“仙庙......”白白幽随着这句话又一次想到了书尘仙,凡人与修仙者都避不开的人物,这片浮仙大陆,自三千多年前就一直被这书尘仙的传说笼罩。
绝顶的仙人,不死不灭,看惯世间众生。
哪怕是最边远的国家,也仍旧期待着那位仙人再度现世。
白白幽作为衡阳出生的人,对这位仙人的感情更是已经到了足以被称为复杂的程度。
一头沾染罪业的白发,本是最该远离那座仙庙的存在,可白白幽却也不能不去承认,哪怕离开衡阳许多年,直至现在,她也仍有一个心愿,去那仙庙叩首,愿书尘仙瞥视一眼。
哪怕她知道,可能她会让仙人不快。
“人人相传的书尘仙,究竟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其实我也很好奇。”凌可儿轻轻说道,本是忧香城的一个贫苦女子,昔日对仙无所求,可如今,走在这修仙长路上,即便不情不愿,也还是好奇仙路的尽头,那仙人究竟何貌。
白白幽点头沉默,思索半晌时间,忽然开口:“那,就去看看吧,说来也是惭愧,仙启书院,作为一个衡阳出生的人,我也还没去过。”
“师姐?”
“去和凌师弟说一下吧,再过几日我们就启程去衡阳一趟,看看仙庙,讨要个祈福,回来该闭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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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界。
和药安从昏迷中清醒,起身捂头迷离。
“先生,我睡了多久?”
陈书简言:“三天。”
闻言,和药安忍着头部晕厥感爬到桌前,调配了一剂药服下。
待晕厥感稍微退去,和药安立刻执笔写下失败的药方。
“也许你该再多休息一下。”陈书提议。
和药安摇头,自他们发现那株不知名的草药,已经过去数月时间,这期间,他为从中找到草药的药性,以求融合其他药草治愈疾病,以身试药多次。
严重些的时候昏厥数日不起,轻些的时候呕吐腹泻难止。
“这草药很特别,依靠着它,原本一些只有剧毒的草也能被消解毒性,先生,也许我能从中找到治疗绝症的方子。”和药安如此期许。
陈书提醒:“但也可能在你找到方子之前,就先一步离去。”
和药安不语,低头继续写着那些药方,然后整理合并,将失败的路线放在一边,首先尝试还未曾发掘的路线。
数月没有整理仪表,和药安的脸上尽显沧桑。
“这段时间,多谢先生帮忙照看病人来访。”和药安研究方子的同时,也不忘向陈书表示感谢。
陈书点头:“也只是给病人拿些简单的药治理身子,大病重病还是得你亲自看。”
“呵,”和药安略自一笑,一起行路多年时间,他早已经习惯陈书这自谦的样子,嘴上常说行事总有缺陷,但经过陈书看顾的病人,却无一例外总能好起来,看病从无偏差,这种手段,和药安自认比不上。
“咳咳。”一阵咳嗽,和药安脸上疲意更显。
“你病了。”陈书说道。
和药安点头,试药那么多次,不病才显的奇怪。
“没事,小病而已。”
“小病也要重视,不然小病变大病,大病就难治了,这可是你自己说过的话。”
和药安笑了笑,对陈书说道:“先生又在调侃我了,我是这样说过,但我是医者,清楚自己的状况,不会有问题的。”
“若真是这样,你就不会病了。”
“先生幽默,再高明的医者,也有会病的时候啊......”
“......”
屋内一阵沉默,白衣轻袖映入眼帘,和药安苦笑。
“这么说来,先生好像就从未病过。”
陈书点头,没有谎言。
“也不尽然,我们相遇那时,你不就说我有病吗?”
和药安思虑:“假死之象,至今没有头绪,先生,这几年来无论如何,除去那时情况,你都没有病过,我都不得不怀疑,那时的情况,算得上是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