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翻看了一下,玻璃工坊的建设耗费的青砖总计240余万块,包括厂房、原材料和成品仓库、围墙、职工宿舍以及内部常驻士卒的营地等。
按照账目上的采购单价,一块青砖价格居然要8文?张寒凌揉了揉眼睛,以为看错了。
特么的不是2文就能买到的吗?加上运费,能到3文顶天了吧?再说运费在账目上是单独列的好吧。
也就是说这玻璃工坊建设所用的砖头就真的是8文一块?太子安排的人就没有怀疑过?
“这账谁做的?这玻璃工坊具体是谁来建的?”张寒凌摸不着头脑,转头问朱标。
“账目是太子府冼马夏刚做的啊。就我了解,他应该算是比较勤恳,为人也足够清廉,这账目难道有问题?”朱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喃喃自语。
“问题大了!这工坊主要花钱的地方是建筑材料,建筑人员都是那些工匠和士卒,外加皇庄的那些农户,也没给他们开工钱,农户都是以抵徭役的名义招来的吧?”张寒凌不知道在想些啥,神色有些阴沉了。
“然后,240万块砖,8文的价格,花费就是2万两,加上其他材料和运费5000两,去除人工费,加上粮食消耗,计价1000两。也就是说整个工坊建起来花了2万6千两左右。”
“但是你知道青砖一块的真实价格吗?2文!这里账目上是8文!”张寒凌语气沉重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他紧盯着朱标,希望他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朱标茫然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他一直以来都信任着这些官员,从未想过他们会如此胆大妄为。
“也就是说,实际应该花在砖上的费用应该只有5000两左右,里面有两的差额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而且,这砖到底有没有用掉240万块,谁又说得准呢?说不定还多报了数量呢!”
听到这话,朱标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自己的手下竟然如此贪婪,连皇家的钱都敢伸手。
他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咬牙切齿地说:“啊?这……他们好大的胆子!连这种钱都敢伸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说着,他急忙挥手喊道,“来人!快去把夏刚给我带过来!”
很快,两名东宫卫士便押着夏刚走了进来。夏刚一脸无辜,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太子殿下,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被带到这里来?
“大胆夏刚,孤见你做事勤恳,人品高洁,才让你来做这太子府冼马,让你负责那么多重要事项,你竟然敢辜负孤对你的重视,行那贪污之事。着实令本太子非常失望!”
朱标见到夏刚,直接就爆出了他的罪状。
夏刚一听,心里一惊,这还了得,搞什么也不能安上贪污的罪名啊。
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年来,他对工作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出过差错。
更何况,他根本就没贪污过一分钱啊!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微臣为您办事,一直都是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至于贪污受贿,更是无从谈起啊!臣的人品您是了解的啊。”夏刚连忙喊冤,说着,还一脸委屈地看着朱标
然而,朱标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着夏刚,语气严厉地问道:“那你说说看,这玻璃工坊建设一事,账目上的数目真的没有问题吗?”
说完,朱标将账目直接丢到夏刚脚下。
夏刚颤颤巍巍的捡起账目,仔细的翻看了一遍。
他一边看,一边仔细地核对每一个数字,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对着朱标说道:“微臣已经反复核实了好几次,这账目上的数字确实能够对上,并无问题啊!而且,这账目具体是由卢管事负责编制的,每一笔收支我都亲自在场监督。”
说到这里,夏刚的声音有些颤抖,脸上露出一丝惶恐和无助。
此刻的他,完全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苦着脸望着朱标,希望能够得到一些提示或解释。
听到此处,张寒凌不禁问道:“这里面的每一笔进出,你都现场看了的?然后卢管事一笔笔记上去的?那你具体数过那些材料的数量没有的?”
啥?夏刚目光直愣愣的看向张寒凌,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材料进出都是以万计的,我怎么数得过来。这都是送材料的人说的啊,然后还有材料产地的证明材料,怎么会有错!?”夏刚隐约知道这人很受太子和陛下的亲赖,所以不敢不回。
转头看向朱标,张寒凌突然感到有些滑稽可笑。
“放了夏大人吧,,他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真正的问题主要出现在卢管事和那个材料供应商身上,而且施工方也有问题,估计是他们串通一气,骗过了夏大人。”
接着,张寒凌继续解释说:“具体情况可能与我曾经看过的一个例子相似。也许是‘你不拿、我不拿、卢管事怎么拿?卢管事不拿,我们怎么进步呢?’这种常见的套路。”
说完这些话后,张寒凌无奈地叹了口气,表示自己已经尽力解释清楚了。
这自古以来的传统,没有任何朝代能避免。
按照以往的经验,对这些人,更多的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最后不了了之。
反而是像夏刚这样的人,啥也不知道,还被坑了。
然而,夏刚仍然一脸茫然,似乎还没有理解其中的深意。
相比之下,朱标则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想来应该是上下勾结,基层骗上级的戏码。
一时之间,朱标是越想越气。
“好了好了,这事儿你跟你老爹看着处理吧。我先回了,不然等下宵禁了。具体后面怎么补救或解决,等你们先把人处理到位了再说吧。”招呼了一下朱标之后,张寒凌急急忙忙的上马车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