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仁见集仙殿内迟迟没有动静,便下令准备强攻。他身披重甲,在阵前来回踱步,神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之气。寒风凛冽,吹起他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身旁的军旗随风舞动,旗面上的燕字仿佛也在这肃杀的氛围中瑟瑟发抖。
“哼!安庆绪这竖子,竟敢在宫中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今日便是他的死期!”李归仁猛地停下脚步,手中马鞭狠狠一挥,指向集仙殿,大声吼道:“众将士听令!前排举盾,后排搭箭,给我狠狠攻进去,若能生擒安庆绪,赏千金,封万户侯!”
士兵们听闻此言,眼中顿时闪烁起贪婪与兴奋的光芒,齐声高呼:“诺!”一时间,盾牌相互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士兵们迅速列阵,前排的士兵稳稳举起盾牌,紧密相连,如同一堵铜墙铁壁;后排的弓弩手们迅速搭箭上弦,箭头在阴沉沉的天色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瞄准了集仙殿的大门。
集仙殿内,李猪儿听到外面传来的阵阵喊杀声和整齐的脚步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眼神慌乱地在殿内四处游移。“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他嘴里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干爹,外面的人就要攻进来了,咱们怎么办?”一个太监义子哆哆嗦嗦地凑到李猪儿身边,声音带着哭腔。
李猪儿猛地回过神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那义子脸上,怒骂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没出息的东西,都给咱家把殿里能搬动的东西都搬到门口去,挡住他们!”
众太监义子们虽然心中害怕,但也不敢违抗李猪儿的命令,只得手忙脚乱地开始搬运桌椅、屏风等物,在殿门口堆成了一道临时的屏障。
李猪儿躲在屏障后面,喘着粗气,心里暗暗叫苦:“安庆绪啊安庆绪,你这不是把咱家往火坑里推吗?你要是再不回来,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此时,安庆绪正在宫道间拼命狂奔,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各宫殿值守的禁军。他的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全然没了平日里晋王的尊贵模样,但眼神中却燃烧着疯狂与不甘。
“本王乃堂堂晋王,你们这些禁军受我大燕俸禄,如今父皇有难,还不速速随本王前去救驾!”安庆绪冲到一处宫殿前,对着值守的禁军头目大声吼道。
那禁军头目面露犹豫之色,抱拳说道:“晋王殿下,此事事关重大,我等未得将令,不敢擅动啊!”
安庆绪心急如焚,上前一把揪住那小头目的衣领,双眼通红地瞪着他,吼道:“糊涂!李归仁才是真正的逆贼,本王现在就是奉了父皇之命来平叛的,你若再敢违抗,便是与逆贼同谋,灭你九族!”
禁军头目被安庆绪这一番狠话吓得脸色大变,连忙跪地求饶:“殿下息怒,小的这就召集兄弟们随殿下前去!”
安庆绪松开手,深吸一口气,看着陆续聚集过来的禁军,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他暗暗祈祷着,自己能够及时赶回集仙殿,扭转这岌岌可危的局面。否则,一旦李归仁攻破集仙殿,他的一切谋划都将化为泡影,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
而在城门抵挡孙孝哲的安庆彬听闻李归仁传来信息,安庆绪已经动手,便想抽身回城内,但城外有着孙孝哲的三千多曳落河。
李归仁副将武令珣见安庆彬一脸犹豫,便自告奋勇地道:“末将胆敢请赵王放心,末将定会守好城门!”
安庆彬听闻此言,停下了踱步的脚步,转过头来紧紧盯着武令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与疑虑。寒风呼啸,吹得他的衣袂猎猎作响,良久,他才开口道:“武副将,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把握?那孙孝哲可不是好对付的,这城门一旦有失,我等皆为罪人!”
武令珣胸膛一挺,神色坚定地抱拳说道:“赵王,末将愿立下军令状!若守不住城门,提头来见!那孙孝哲虽有三千曳落河,但我城高墙厚,又有诸多防御工事,只要兄弟们拼死抵抗,定能坚守一时。况且,末将听闻那孙孝哲的粮草辎重并未完全跟上,他们拖不起!我等只需坚守待援,便可保城门不失。”
安庆彬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武副将勇气可嘉,但本王还是有些担忧。也罢,如今守城军队有四千人,本王给你三千人,务必坚守城门,若有任何差池,军法处置!”
武令珣心中一喜,他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若能成功守住城门,日后在军中的地位必将大大提升。他连忙单膝跪地,高声回道:“末将遵命!定不负赵王所托!”
安庆彬此举其实有些许冒险,此人虽然是李归仁副将,但忠心还有待考鉴,万一武令珣是奸细安庆彬就无力回天了,可现在安庆彬也别无他法只能赌一把了。
任命好守将后,安庆彬马不停蹄的领着五百人朝宫城赶去,还有五百人则是被安庆彬派去守卫武库,防止安庆绪狗急跳墙烧毁武库,那里面可有着能装配数万人部队的器械,供两万大军存活三个月的粮草,以及上千具甲胄。
安庆彬带着五百人匆匆朝着宫城赶去,一路上寒风刺骨,他的心却比这天气还要冰冷。此次宫廷之变,局势瞬息万变,犹如一团乱麻,让他倍感棘手。
此时,集仙殿外的战斗已经打响。李归仁的士兵们在他的指挥下,如潮水般向集仙殿涌去。前排的盾牌兵步伐整齐,一步步向前推进,盾牌紧密相连,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抵御着可能来自殿内的攻击。后排的弓弩手则不断地放箭,箭如雨下,射向集仙殿的门窗和大门,一时间,喊杀声、箭镞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宫廷往日的宁静。
集仙殿内,李猪儿和太监义子们躲在临时堆砌的屏障后面,听着外面激烈的战斗声,吓得瑟瑟发抖。偶尔有几支箭射进殿内,“嗖”的一声钉在柱子上,更是让他们惊恐万分。
“干爹,这可怎么办啊?他们就要攻进来了!”一个太监义子带着哭腔喊道。
李猪儿咬了咬牙,瞪着眼睛说道:“慌什么!晋王殿下肯定会回来救咱们的,都给咱家稳住!”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此刻只能强装镇定,给这些义子们打气。
而安庆绪这边,带着好不容易召集来的禁军,正朝着集仙殿飞奔而来。他心急如焚,心中暗暗咒骂着李归仁:“这老匹夫,竟敢坏本王的好事!等本王脱身,定要让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