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了几下,李祝抱着那个昏迷的红衣小女孩,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很久以后,远处传来一声哀嚎,“汉帝,你得给我加钱!”
随着李祝的离去,局势得到了暂时的解决。
公孙胜转过身,用手指点击了王伦身上的几个穴位。
王伦气息微弱地开口:“公孙大哥,你刚才真的只是在想咱们梁山上的酒席吗?如果你晚来一步,我可能就跟着那个恶棍李祝一起完了!”
公孙胜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回应:“你不能这么做。”
王伦听了,差点没气得翻白眼,差点没喘过气来!
柴楚楚赶紧揉着王伦的背,替他缓过气来,然后对公孙胜反驳道:“这位道长,就不能说点让人舒服的话吗?他好歹还是你大哥啊!”
公孙胜并不生气,慢慢站起来,目光投向雾气缭绕的黄河渡口。
夜色降临,野云渡口恢复了宁静,咆哮的黄河被雾气包围,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和回家的路。
这正如人的命运,总是充满了不可预知性。
“大哥,”公孙胜开口,语气轻柔地说,“这次下山,先是救你,其次,是向你告别。”
“告别?”王伦终于喘过气来,疑惑地问,“你要离开梁山?”
公孙胜转身,目光定定地望着王伦,语气平静地说:“一个人的追求大致可分为四类:利益、欲望、正法、解脱。普通人多忙于前两者。
而你,王大头领,不属于普通人之列,你所追求的是正法。我,则是追求解脱。离开梁山,远离尘世纷扰,便是我的解脱之道!”
王伦思索片刻,突然变得焦虑不安,“公孙大哥,你可不要做傻事啊!我们梁山有的是酒肉美食,什么也不缺!啊,雪儿,快去,拦住公孙道长,别让他跳河自尽!”
公孙胜开怀大笑,笑声爽朗,眼中笑意盈盈,说道:“大头领,你非我道教中人,自是无法理解解脱的真谛。我欲四海为家,游历名山,求问道法。若梁山有难,你只需寻我即可。”
王伦厉声质问:“但在浩瀚的世界、广阔的大海和茫茫人海中,我该如何找到你?”
梁山云龙公孙胜,这把利剑般的存在,他的离去将对他们造成巨大的损失!
公孙胜却泰然自若,从袖中取出一张黄色的符咒纸,上面画着复杂而随意的手绘符咒。他将符咒纸交至王伦手中,轻声道:“若逢变故,只需烧毁此纸。我承诺,一个月内定会返回梁山。”
王伦吐出一口老血,叹道:“一个月?若是战事来临,梁山可就要陷入困境了!”
“大头领,我教你四句真言,愿你铭记在心!”公孙胜语气凝重,“与柴共兴,与河共盛,与蜀共荣,与冷共衰。”
言罢,公孙胜衣袖飘飘,足踏芦苇过河,身影渐行渐远,就如同龙隐于云,只见其首,不见其尾。
王伦望着雾气缭绕的黄河,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段时间,他斜着头问柴楚楚:“我曾见过荆王的太子赵松。那么,汉王又是谁?你究竟招惹了多少强劲的对手?”
在空旷的“平安客栈”大堂中,篝火熊熊燃烧。
柴楚楚细心地擦拭着王伦身上的伤口,动作异常温柔。
若是柴进,柴家的首领见到这一幕,必定会叹息:“如此佳人,竟被浪费在如此粗鄙之人身上!”
王伦 painfully 抱怨着,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显然,他的演技太过夸张。
在博得柴楚楚几滴泪水之后,王伦收起了他那堪称影帝的表演,用沙哑的声音说:“啊雪,汉王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果再来一个狗王或鸡王,我这条小命也难保能够挺到沧州!”
柴楚楚轻轻擦去王伦胸前的血迹,轻声回答:“汉王也是一位王子,封地与荆王相仿,年约五十至六十岁,据说权势更胜一筹,常常与荆王政见相左!”
王伦斜着头,困惑地问道:“那个老色狼汉王也对你有意思?啊雪,你这是从老到小,从衰朽到青春的通吃啊!”
柴楚楚白了他一眼,尴尬地回应:“你想太多了。汉王从未见过我,我不明白他为何要杀我。”
听了柴楚楚的话,王伦皱起眉头,恍然大悟,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除了柴楚楚那足以倾国倾城的绝美容貌外,她还拥有一个让所有王子都为之垂涎的资源——她哥哥柴进在江湖中的显赫地位。
得到柴楚楚,就意味着得到了柴家的关系网,实际上掌控了江湖的一大半。
汉王不想看到荆王的儿子赵松娶柴楚楚,从而扩大荆王在江湖中的影响力,因此他采取了极端措施,试图雇佣金剑宗师李祝来除去柴楚楚!
若汉王真的怀有此意,王伦完全可以将其利用。汉王不希望赵松与柴楚楚结合,而王伦亦是如此。
敌人之敌,便是己之友。次日,野云渡口恢复通行,王伦与柴楚楚踏过黄河,直赴沧州。
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柴楚楚依旧身着朴素,伪装成黑脸仆人的模样。
在吸收了项羽和扁鹊的武魂后,王伦对自己施展了“快速愈合”,在柴楚楚细心照料下,他的伤口迅速愈合。
午夜降临,王伦则为柴楚楚治疗经脉,驱除寒毒。
平时冷漠无情的冰月公主,此时顺从地配合着,遵循他的指引。
尤其是当王伦吸取了柴楚楚“汇阳穴位”中的寒毒后,柴楚楚心中暗下决心,除了王伦,她不愿再嫁给任何人。
因为,她被这个家伙看透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北上旅程,柴楚楚体内的寒毒已然被清除大半。
令王伦欣喜的是,柴楚楚平坦的胸部终于开始微微鼓起。
王伦是个懂得把握机会的人,他厚颜无耻地告诉柴楚楚,为了稳定她的状况,他每天还需要将真气注入她的“汇阳穴位”。
结果自然是可以预料的;王伦的无耻行为遭到了柴楚楚的惩罚,她的牙印清晰地留在了他的身上。
那天晚上,他们接近了沧州横海县,计划在一个名叫长兴的小镇附近过夜。
夕阳西沉,晚风渐起,长兴镇的居民们在一天的辛勤工作后,如同归巢的疲惫鸟儿,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回到家中。
长兴镇的西部大部分商铺已经关闭,摊位也被收起,偶尔有几个农民肩负着篮子或锄头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