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虚绕过一系列亭台楼阁,最终步入了内厅。
内厅是铁旗帮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中央供奉着一尊庄尔叶将军的雕像,他忠诚正直,威严而不失庄重。
庄尔叶手持青龙偃月刀,身穿铁甲,仿佛正坐着潜心研究兵书。
花子虚在内厅里焦急地踱来踱去,低声自语。
突然,室外传来一阵响亮而清晰的声音:“子鱼兄弟,你为何如此忧虑?天不会塌下来的!”
花子虚转过头,看到四个穿着彩色衣裳的年轻女子走进来,她们手里拿着竹篮。
这四个彩衣女子在桌子上摆放了各式彩色的花朵,以及丰盛的美食和美酒。
随后,四位仪态万方的侍女,皮肤白皙如雪,手捧琵琶缓缓走向花子虚。
琵琶上流淌出的悠扬旋律,宛如珍珠般在玉盘上轻轻滚动。
花子虚望向门外,注意到一个瘦弱的白衣男子,他手中握着二胡,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死气,如同幽灵般立在院子的角落。
那股死气之浓重,使得白衣男子仿佛被雾气环绕,面部难以辨认。
“阁下有何烦恼?”花子虚轻声询问。
这位白衣男子已与铁旗帮共事半年,但他的来历、姓名,乃至是否尚在人间,都如谜一般。
如今,他已被尊称为铁旗帮的首位客座长老,地位仅次于帮主。
尽管如此,花子虚和其他人并不嫉妒白衣男子迅速攀升的地位,因为他不争名夺利,个性独特。
花子虚和其他人所喜爱的事物,白衣男子丝毫没有兴趣。
白衣男子对金银不屑一顾,对女色更是毫无兴趣,他唯一的爱好是各式各样的尸体。
越是死法独特、技巧高超的尸体,他越是感到愉悦。
每天,白衣男子隐藏在黑暗、潮湿的地下暗室中,周围遍布着这些尸体。
因此,他总是携带着一股衰败和腐烂的气息——那是死亡的气息。
他的二胡演奏出的诡异旋律在铁旗帮总部内回荡,伴随着这股令人心生寒意的旋律,白衣男子缓缓地走近。
“黄泉路,无归魂,在黄泉路的绝境之处,灵魂在抵达九幽荒原之前已迷失……”
白衣男子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花子虚瞪大了眼睛,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此人身材高瘦,脸色苍白如纸,双眼迷离,唇色发蓝,宛若僵尸般的存在。
曲调尚未结束,西门庆身着华丽的紫色长袍,紧随白衣男子之后步入室内。
西门庆步入室内,姿态半醉半醒。
尽管身怀醉意,西门大官人依旧风采翩翩,眼神狡黠,英俊而优雅,气质逼人。
他轻启薄唇,又饮下一口酒,冷嘲热讽道:“梁山泊的王伦和武松,他们竟敢来挑战我的铁旗帮?简直是荒谬!”
花子虚心中颤栗,低声提醒:“兄弟,王伦和武松的实力非同小可,尤其是王伦;面对他时,我的飞剑连拔都拔不出来!近日,王伦仅凭一拳便将蒋忠兄弟击败!”
“嗯?”西门庆的眉头微微一挑,对王伦一拳击败蒋门神的能力表示出了一定的重视。
就在此时,大殿内悠扬的琵琶曲调突然被打断。
那个宛如僵尸般 白衣男子开口发声,他的嗓音尖锐而刺耳,听来极为不适。
白衣男子的嘴唇似乎并未蠕动,声音仿佛是从深层的喉咙里挤出来的。他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宣布:“我需要王伦和武松的尸体。”
“啪!啪!啪!”
西门庆轻轻拍了三下掌,目光先是在白衣男子身上扫过,随后又落在了花子虚的身上。
西门庆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语气坚决地说:“发布铁旗命令,召回所有的狼王,并指示铁旗帮的所有兄弟寻找王伦和武松的踪迹!就算我们要挖地三尺,也必须找到他们!”
白衣男子缓缓站起身来,他的腿部动作几乎不可见,手中紧握着二胡,一步步地向外走去。
随着白衣男子的离去,花子虚终于感到一种重获自由的释然。
他吞下一口唾沫,低声向西门庆询问:“兄弟,这个人究竟是谁?”
西门庆一只手搂着身边美女的细腰,另一只手随意地摆了摆,微笑着回答:“我只知道他名叫陈西真。他曾是汴梁的禁军,因研究黑暗魔法被禁军驱逐,后来流落江湖。”
花子虚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低声咕哝:“兄弟,我们能否信任这个人?他既非人类,也非幽灵;我怀疑他可能是传说中的白无常,负责引领灵魂前往地狱。”
西门庆为花子虚斟满了酒杯,目光落在手中的盛开的玫瑰上,轻声感慨:“你知道我为何偏爱玫瑰吗?因为它们浑身带刺。”
一位大胆的美女环绕在西门庆的肩膀上,娇声道:“我亦偏爱带刺的。没想到尊敬的先生,你也有着同样的喜好!”
“哈哈……”
西门庆放声大笑,笑声豪迈而不羁。
笑声渐歇,西门庆用玫瑰的刺轻触旁边美女的皮肤,那白皙娇嫩的肌肤立刻映衬出几点鲜红的血痕。
西门庆脸上流露出一种陶醉的表情。
西门庆呢喃道:“我喜欢戳人,戳人的手,戳人的心,戳人的灵魂!”
西门庆话音刚落,便向花子虚挥了挥手。花子虚抱拳告退,离开了大殿。
被玫瑰刺痛的美女,不仅感受到了疼痛,心中也涌起了一股不适。她轻轻皱起眉头,摇头轻叹:“这并非一个让人满意的理由,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呢?”
西门庆的手悄然滑落,轻巧地褪下她的束缚。
另一位美女轻轻摘下了一把花瓣,洒在西门庆的肩膀上。花香与酒香交织,美女的美丽映衬着这番景象。
“我喜欢带刺的,但并非疼痛。”美女娇声细语。
西门庆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大殿内仅剩三盏灯笼仍在燃烧,昏暗的光线洒在一双双迷离的眼睛上。
琵琶的乐声在广阔的夜空中飘荡,回响不绝。
沉重的弦乐声如同暴雨倾盆,轻柔的弦乐声则宛如耳语低吟。
然而,在这琵琶乐声之中,悄然融入了一股新的声音——螃蟹在泥潭中钻洞的声响,密集而鲜明。
突然,这声音戛然而止!
在阳谷县,一处异常宁静的庭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