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景队叫穿云的,就在被围困的业贯城。”
“你怎么知道?”芜央不信,他们白泽府的人,去守哪门子的城?
“景队副队长灿荣战死,穿云传回的消息,信鸽来自业贯城,炎广那老头子说的。他现在平静地可怕,却恨不得立刻出发,去给爱徒报仇。”
芜央没说话,转身就走,却被根国队长叫住:“干嘛去?”
“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根国摇摇头,无奈地笑笑,芜央这人就是太讲义气了。尤其是涉及到他身边的人,芜央不分对错,只选择他认为对的方式,不管律法和其他人的感受,用实际行动保护他身边的人。他姐姐白台就是个例子,芜央身为白泽府的力士,竟然知法犯法,夜闯守备府大牢,劫走人犯,简直是胆大包天。
不过,不管根国多么了解芜央,他还是认为芜央之所以敢这么做,多少还是和端平伯有关。虽然端平伯只是他名义上的姐夫,但从实际情况来看,端平伯这个姐夫十分重视他,拼了命也要在召帝面前,保住芜央。
话说,这白台该是怎么样的女子啊,虽然自己见识过她的美貌,但她一定有许多内在的魅力。唉,可惜自己没有机会相识,多么可惜!
根国正感叹时,侍奉他的五位狐族美女,已经端着酒肉,进了屋子。
嘿,自己也是知足了,虽然马上又要出发了,但是有这五位美女相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美酒佳酿,风花雪月,春宵一刻值千金,蠢蠢欲动的根国,觉得自己精力十足,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
震天的战鼓再次敲响,申国人又攻城了。
金石已经记不住,这是第几次了,反正申国人一刻也不愿意让业贯城闲着,不分白天黑夜,每隔一段时间,就发动攻城战斗。
“申国人不休息吗?”金石望着城下黑压压的人群,向身边的任参军问道。
车轮战,这任参军给出的答案,其实金石也是明白的,只是这车轮战每次都像发起了总攻,申国到底来了多少人。
金石估摸对面有十万大军,却愣是打不下这只有三万守军,小小的业贯城。
业贯城防守的如此优秀,全赖黄将军对它的多年经营,早把业贯城修补得如铜墙铁壁一般。金石亲眼看见,申国的一支破城重弩,硬生生插进墙里,却造成任何裂缝。
等申国人退去,任参军用绳索吊下工匠,把那支重弩锯断,箭头却怎么也拔不出来。现在,就在他下方的那个断折的箭头,似乎变成了加固城墙的一个榫卯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申国人,这业贯城的城墙,是你们无法攻破的。
今晚金石在南城墙值班。因为他的夜眼,和百发百中的箭术,他现在已经是守城将士中,最受欢迎的人物了,所有军士见到他,都恭敬地行礼,喊一声:穿云大人。
这件事,也抵消了不少,因为天天值夜班,而产生的疲惫感和厌倦感。金石每次登上城头,都会享受众将士的欢迎,因为他的出现,每次防守都会比其他方向轻松许多。很多人也因此保住了性命。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除了黄将军和任参军,金石现在是边军中最有威望的人之一。
鼓声停歇,震天的喊杀声响起,申国人举着盾牌,冲了过来,今晚这个方向,他们没有使用重型攻城武器,那也就是说,金石的工作十分轻松,只需要不停地开弓放箭,直至打退敌人。
城下,申国人摸黑杀了过来,却稀里糊涂地被放倒了七八个人,等到靠近城墙,搭上云梯,滚石圆木,又是纷纷砸了下来。
这些申国人,可比守备粮仓要塞的蠢多了,每天的剧本都一样,却天天进攻,造成无谓的牺牲,那边的将军是不是靠关系上来的啊?
金石边射边想,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了,每晚至少十余人,加在一起怎么也超过百人了。一想到这,金石心里就猛地剧烈跳动,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想当初,没进白泽府之前,他除了打猎杀些动物,连死人都没见过,现在却已经杀了上百人。再一细想,那些死在他手里的申国士兵,也是爹妈的孩子,或者孩子的父亲,他就心痛得无法自己。
虽然,他听了花瑶妹的建议,用刀子当面杀了人,但是内心柔软的他,还是过不去这道坎。他为自己的杀戮自责,陷入深深的痛苦。可他也明白,这是战场,本就是你死我活的结果,他不动手,死的就是他身边的军士,死的就是这些崇拜他的汉子。
所以,今晚的金石,一如既往的冷静和麻木,认真地寻找城下的目标,一个个点杀。
战斗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申国人没有一个攻上城头,便鸣金收兵了。
城头的战士们,欢呼一阵,便默默地抬走同伴的尸体,放到指定地点焚烧。虽然,对比城下的申国人,他们死的很少,但也是朝夕相处的兄弟,还是有人忍不住流泪哭泣。
“把申国人射进来的箭矢都收集起来,抓进时间休息,这帮狗日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来了。”一名校尉吩咐道,看见金石赶忙拱手行礼。
金石也回礼问道:“这申国的箭矢怎么样?我看着似乎不太好。”
那名校尉抱怨道:“那破箭矢,杆不直,羽不齐,射出去都拐歪,也不知道申国人怎么想的,就给士兵用这破东西。任参军说了,节省箭矢,先用收集来的申国人箭矢,再用我们自己的。”
金石点点头,表示理解,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后勤不足了,再拖下去,他们只能等申国人爬上墙头,再肉搏了。
“穿云大人,任参军找你。”一名传令兵找到金石喊道。
又搞什么鬼,金石揉揉已经酸痛的眼睛,本想着抓紧时间休息,这又把他叫去干嘛?
军令如山,金石虽然是白泽府的,但是身在军营,早就习惯了这里的规则,心里抱怨着,脚下去立刻行动,前往任参军的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