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贤侄。”卫伯起身拱手道，“我卫家老小定不忘此厚恩。”
“世伯客气了。”方选急忙回礼。
二人重新落座，又喝茶闲聊了片刻，之后方选才起身告辞。
卫家父子三人亲自送客，来到外面，范齐和范华等人还在候着，见他出来，也起身告辞。
直至将众人送到大门口，卫伯才留步。
方选跨上花千里，其余人也都跟了上来。
此时方选才换上轻松的表情，刚才他一直想乐，却不敢显露出来。做买卖就这样，占了便宜也得装作吃亏了一般，因为你不显得吃亏，对家就会觉得他吃亏了。
四十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方选心里盘算，即便这笔钱没到卫家能承受的上限，也离得不远了。
都说卫家有千万家产，那也只是传言。而且即便真有上千万，也得包括房屋、田宅、商铺、矿场、这些不动产。逃跑的时候能带走的，至多也就一二百万罢了，其中大部分还都不是现金现银。
加上卫伯父子生活奢靡，卫让更是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十足的一个败家子。最近一个月，这家人又是建府，又是进京送礼，加上日常花销，已经消耗了不少现金，此时能拿出来的，估计也就四五十万了。
想到这里，方选开口吩咐二范，让他们明天一早就通知钱庄，让铁算盘派人去卫府收钱。
眼见时候不早，方选也觉酒意上涌，脑袋有点昏沉，于是让众人各自回家，自己则快马回到侯府。
府内灯火通明，彩娥和彩蝶领着众下人上来迎接，连说近来侯府冷清，方选这次回来，一定要多住几日。
自打封侯起，刘定边和刘腾飞就跑京城去了，刘仲达也整天泡在乌山，自从方选护送周含眉进京后，侯府里就剩一些下人，这一个月也确实冷清。
“还是彩娥姐姐好，我走了也天天想我。”方选借着酒意，又调戏了几句，站头见院里停着随范瑾回来的几辆马车，于是命人去车上取来一些礼物。
“各位辛苦了，主家不在时，多谢各位费心。”方选将早就分装好的物品发给众人。
这些都是从京师采购的小礼品，不值什么钱，却很能代表心意。
堂堂侯府公子，出趟远门回来，还能给下人带礼物，令众人无不感激涕零，纷纷下拜感谢。
“今日乃是小侯爷满月。”方选又说道，“虽说小侯爷此刻在京城，各位无缘喝上满月酒了，不过喜钱还是要赏的。”
方选说着，又取了些银两，让王、马分发给众人。
众人又是一阵谢恩。
“时候不早，都快去歇息吧。”方选摆摆手，随后径直回了西苑。
“哎呀，真是一刻不见就想念啊。”方选推开屋门，就听内室有水声，知道一定是范瑾正在泡澡。
于是让马、赵和二王自行回去歇息，自己则反手关上房门，蹑手蹑脚朝内室走去。
“媳妇儿，我来啦。”方选在心里脑补着美人出浴的一幕，同时解开身上的衣服，想着跟范瑾来一场鸳鸯浴。
很快给自己脱了个干净，光着身子拉开帘子，却见内室的大木桶上沿，赫然立着两颗人头。
其一是范瑾自不必说，另一个竟然是屠千秋。
“哎呀！”方选惊得差点窜到房上，酒也醒了大半，急忙抓过衣服遮住身体，呵斥道，“你……你在这作甚？”
此时门外传来赵虎和王、马的声音，询问发生了何事。
“无事，无事！”方选急忙冲着门口说道，“尔等不必多事，自去歇息便是。”
三人称喏，之后传来木门的扭动声，显然是回屋去了。
转头再看内室，范瑾和屠千秋却戏起了水。一番搅动，室内瞬间热气蒸腾。
“成何体统。”方选怒道，“此乃我私人卧房，你一个大姑娘在此戏水，传出去岂不坏我侯府名声。”
他知道屠千秋的目的，所以直接扣上一顶高帽，想让对方知难而退。
不料屠千秋却不恼，而是从木桶中站起身，笑盈盈地反将一军：“既然如此，公子娶千秋过门就是，侯府名声自可保全。”
“卧槽，身材这么好！”方选见对方一丝不挂地站在面前，顿时眼眼睛都直了。
虽说屠千秋长相不符合方选的审美，但是身高腿长，前凸后翘，又是常年骑马锻炼出的身子，有着独特的力量感和肌肉线条，这要是方在互联网时代，高低也是个健身女网红。
“夫君。”范瑾突然开口。
“哎呀，罪过。”方选急忙揉揉眼睛，结发妻子就在眼前，他却盯着别的女人看，着实无礼。
“瑾儿乃是方府正妻。”范瑾正色道，“今日我便做主，为夫君纳妾。”
“这老娘们儿给我媳妇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啊。”方选心道，“怎么说动她分享自己丈夫的？”
见方选没有回答，以为他还有顾虑，于是起身说道，“瑾儿一人之力，不足以打理方府，千秋姐姐精明强干，定可辅佐夫君成就一番事业。”
“这个时代民风还是开放啊。”方选看着两具曼妙的裸体，加上酒精影响了思维，意志已经开始动摇。
“公子莫不是还记着当日的仇怨。”屠千秋突然朝着木桶后面一伸手，便抽出一根乌黑油亮的马鞭，隔空轻抖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
一瞬间，方选想起被鞭子支配的恐惧。
刚到黄土城的时候，他就挨了屠千秋好几鞭子，那种疼痛记忆犹新，此刻的场景何其相似。
他不禁缩了缩脖子，生怕对方会突然给自己来一鞭子。
“当日千秋抽了公子三鞭，今日公子还回来便是。”屠千秋抬起大长腿，从木桶里跨了出来，将鞭子塞到方选手里，一脸妩媚道，“公子只管抽便是，也算千秋还债了。”
“嘿！”方选见对方一丝不挂地贴上来，顿时血气上涌，抡起鞭子就是一下，“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啪”的一声，屠千秋雪白的胳膊上立即留下了一道红印。
“哎呀，好像出手重了，我只是想吓唬你来着。”方选愕然。
却见屠千秋抽动了一下身体，伸手捂着胳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轻咬着嘴唇，越发显得妩媚。
范瑾见状，急忙起身，拦着二人中间：“千秋姐姐纵然有罪过，也请夫君饶恕，若是真要动刑，瑾儿愿替姐姐受过。”
方选哪舍得抽范瑾，急忙丢下鞭子，却见二女都已经贴了上来，温香软玉之感，是个男人都难以抵挡。
“哎呀，不管了。”方选双眼一闭，双手拥住二人，转头吹熄屋内的蜡烛，室内顿时一片黑暗。
再次能视物时，已是清晨。
方选顶着两个黑眼圈起身，感到腰腿无比酸软，心中大感后悔：“果然，好女费男啊。”
反观范瑾和屠千秋，却是满面春风，起身穿好衣服，便伺候方选沐浴更衣。
因为侯府跨院有独立的供暖系统，在房屋外面设有炉子，天冷时生起炭火，热气会顺着设计好的通道流入室内，进而提高室内温度，是这个时代的地暖。
所用燃料一般是木炭，这也就是为什么过去老黑一直在乌山烧炭，就是为了冬天取暖所用。
不过现在已经改为热效率更高的煤炭，烧一炉煤，整个屋子可以暖和很久。
而昨晚洗澡用的木桶，就架在暖气入户的位置，可以大量吸收外面进来的热量，效果如同一组暖气片。
此时桶里的水还是热的，二女扶着方选入水沐浴。
水里有香氛和干花，虽然泡了一整夜，但香气并未散去，方选坐在水里，闭眼享受着二女的按摩，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
“真是齐人之福啊。”方选心道，“如果就这么过一辈子，那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刚好看见梳妆台上的铜镜，于是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声断喝，“混蛋！怎么能有种想法，你的理想抱负呢？你的胸怀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