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房门,张秀才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公子,赵家,赵家派人来了,说要,说要接女侠回去!”
我心中一惊,看来赵家已经按耐不住了。我转头看向余姑娘,她神色平静,似乎早有预料。我深吸一口气,对张秀才说:“别慌,先稳住他们,我马上就来。”
我让牛黑子去通知戚继光,自己则带着余姑娘来到了前厅。赵家来人是一个中年管家,名叫赵福,他一见到余姑娘,便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余姑娘,我家老爷想念您了,特地派老奴来接您回去。”
我冷哼一声,说道:“赵管家,你家老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余姑娘现在是我的客人,要走也得等她玩尽兴了再说。”
赵福脸上的笑容一僵,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韦公子,您可要想清楚了,我们老爷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若是惹得他不高兴了,后果可不是您能承担的起的。”
我刚想反驳,余姑娘却拉住了我的手,她淡淡地说道:“赵管家,你回去转告你家老爷,就说我明日一早便会亲自登门拜访。”
赵福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余姑娘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他深深地看了余姑娘一眼,然后躬身告退。
送走了赵福,我立刻找到了戚继光,将赵家的事情告诉了他。戚继光听完后,眉头紧锁,沉吟了片刻,说道:“看来这赵家果然不简单,我们必须早做打算。”
我点了点头,说道:“戚将军,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试探出赵家的虚实。”
我将我的计划详细地告诉了戚继光,他听完后,沉思了片刻,说道:“此计虽然冒险,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依你所言。”
第二天一早,我便带着余姑娘来到了戚继光的军营。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向戚继光献策,希望能得到他的赏识,从而在军中站稳脚跟。
“戚将军,我此次前来,是为了给您献上一条妙计,保证可以让倭寇闻风丧胆!”我自信满满地说道。
戚继光和他的军师徐文长都饶有兴趣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下文。我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的计策很简单,那就是……”
我压低了声音,将我的计划告诉了戚继光和徐文长。然而,我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士兵们却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声。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好计策呢,原来是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一个五大三粗的士兵大声嘲笑道。
我顿时涨红了脸,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强压下心头怒火,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说道:“笑什么笑,没见识!我的计策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们懂什么?”
嘴上逞强,可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苦辣咸一齐涌上来。长这么大,我何曾受过如此嘲讽?往日里,凭着我爹的权势,谁敢对我说半个不字?可如今,在这军营里,我那点微不足道的关系网根本不值一提,这里的人只相信实力。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我一定要证明自己!我暗暗下定决心,第二天便起了个大早,跑到校场,主动要求参与士兵们的训练。
“哟,这不是韦公子吗?怎么,不给我们出谋划策,改行当兵啦?”一个士兵阴阳怪气地说道,引来周围一阵哄笑。
我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到队伍末尾,学着他们的样子站好。教习的军官见我如此“认真”,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然而,我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种苦?站军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的双腿就开始打颤,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掉。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我立刻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说韦公子,你这身子骨也太弱了吧?要不,我让厨房给你炖点人参鹿茸补补?”一个士兵端着碗水走到我面前,假惺惺地说道。
我接过水,狠狠地灌了一口,心中却更加憋屈。我知道,他们都在看我的笑话,等着我知难而退。可是,我偏不!我就不信,我堂堂韦家大少爷,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我倔强地咬着牙,强忍着身体的酸痛,继续投入到训练中。太阳渐渐西斜,训练终于结束,我感觉自己就像散了架一样,连路都走不动了。
“公子,你没事吧?”赵灵儿见我如此狼狈,心疼地问道。
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一瘸一拐地回到营帐。
“公子,你这样下去不行啊,你的身体根本吃不消这样的训练强度。”赵灵儿一边帮我按摩酸痛的肌肉,一边担忧地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就这样认输吗?”我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赵灵儿沉吟了片刻,说道:“公子,其实你不用跟他们硬拼体力的,你最大的优势是你的头脑。”
“头脑?我的头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笑话!”我自嘲地笑了笑。
“公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赵灵儿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学习一些真正的军事知识,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纸上谈兵。只有真正了解了战争,你才能想出真正有效的策略。”
赵灵儿的话让我眼前一亮,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之前之所以会被嘲笑,就是因为我对战争一无所知,才会想出那些不切实际的计策。
从那天起,我便开始认真地向赵灵儿学习兵法。赵灵儿虽然是个女子,但她从小跟随父亲出入军营,耳濡目染,对军事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她从最基础的阵法、兵种开始,为我讲解,并结合实际战例,分析各种战术的优劣。我听得十分认真,不懂的地方就虚心请教,渐渐地,我对战争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然而,理论知识终究只是纸上谈兵,真正到了实战中,我还是犯了错误。在一次模拟战斗中,我过于自信,错误地判断了敌情,导致我方队伍陷入包围,最终惨败。
“公子,你太冲动了,战场上瞬息万变,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赵灵儿惋惜地说道。
我低下头,羞愧难当。我知道,我又让大家失望了。戚将军面色沉静,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我身上。我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可握紧的拳头却出卖了内心的慌乱。将军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开始分析起这场战斗的得失。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将我犯下的每一个错误都剖析得淋漓尽致。周围的士兵都沉默不语,我能感觉到他们投来的目光,有嘲讽,有同情,更多的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公子,你太心急了。”结束之后,徐先生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战场上瞬息万变,纸上谈兵终归是要吃亏的。”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我知道了徐先生,我会继续努力的。”
徐先生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戚将军叫走了。我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我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得到他们的认可,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却像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公子,别灰心,将军只是……”
“我知道。”我打断赵灵儿的话,抬头望向远方,目光茫然,“他只是对我失望了,对吧?”
赵灵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可这个机会,会在哪里呢?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士兵策马狂奔而来,手中高举着一面令旗,上面绣着一个醒目的“倭”字。
“报!倭寇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