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很清楚传来火的热度,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两桶水就会沸腾,方学隐不敢往下想了,拼命拍打着丹炉内壁。
余小七走了隔壁的审讯室,琳达看了他一眼,“现在趁我还没生气,你们快把我放了,不然我肯定会记住你们的!如果我失踪一天,方喜乐伯父肯定会去大使馆找人,到时候你们吃不了带不走了。”
余小七听得愣了下,“吃不了带不走?你是想说吃不了兜着走吧。你这中文水平,来中国干啥,找老公也要找个好的,方学隐那种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也就骗骗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
琳达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他中看不中用,难道他这么快就招了?连他自己办事不超过一分钟的事情也招?”
余小七瞪大双眼,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看琳达那认真的模样,好像又不是,“咳,现在是我问你,你和方学隐是怎么认识的?方学隐回国之前,有见过谁吗,或者说是见了谁后就决定回国的。”
琳达听后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方学隐招供那是他的问题,我是不会说的,我是美国人,你们敢给我动刑吗。听说你们正在向美国求助援助,抓美国人,这就是你们求助的态度?”
余小七把手枪拿出来放桌上,“动刑?你目前还不是敌人,所以我不会动刑。你有两个选择,一个自己主动交待,我问的问题,然后我把你礼送出去。第二个我的枪走火,送你一颗子弹,所以根本不用动刑,那样我累你也累,现在给你三分钟考虑。”
琳达盯着余小七看,像是在判断此人说话是真是假。
时间一分一秒地去,两人都在沉默,门口站着的两名特工,也如石像般一动不动。
三分钟一过,余小七果断拿枪,上膛,瞄准,开火。
“我说!”
砰!
枪声和琳达的‘我说’几乎同时响起,在最后时刻,余小七听到声音后偏移了一点,子弹从琳达的耳边飞过,火药的味道让她感觉自己呼吸都要窒息,此时都还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你,你真敢开枪?你怎么敢的。”
余小七把枪收了起来,地下室做过专门的设计,里面的枪声,外面几乎听不到,所以他开这一枪没心理负担,“为什么不敢?你是我祖宗吗我不敢开枪,还是以为你说的那个援助?”
看了琳达一眼,“你真以为你有这么重要,能影响到援助?错了,再过几年,你如果想阻拦你们国家对我们援助,你肯定会被干掉。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要不然明知道日本对你们不满,有企图,你们国内还大力援助日本各种资源。对你们美国来说,只要有利可图,利益足够,什么矛盾的事情发生都是可以理解的。”
琳达有些难以置信,她能听出对方这番话是真实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是这种事情连他美国自己内部,都只有极少部分人有这认知,这里一个别国的小军官,怎么能说出这番话?
“现在你可以说了,希望你不会骗我,有人说过,美国人不可信,我只是想看看这话有几分真。”
琳达想了想,开始述说,“我和学隐认识,是在一个酒会上,他英俊潇洒,很受酒会上的女人喜欢。有一次他突然来到我面前,邀请我跳舞,我们在朋友们的起哄声中跳了起来。我们两人跳的很好,附近的人都给我们鼓掌。从那后我们就认识了,不时联系,后来慢慢发展成为男女朋友。”
“至于你说的学隐是见了谁后回国,这事我还真知道,他是见了一位你们中国的留学生,之后才和我说要回国回老家。”
余小七追问道:“这位留学生名字你知道吗,或者其他信息。”
琳达摇了摇头,她表未自己确实不知道。
“好了,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你是美国情报人员,来中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琳达惊呆了,她的表现不好吗,从哪看出她是情报人员?
琳达还在犹豫,余小七却又摸起了枪。
这个魔鬼,可是真会开枪的,难道自己就要死这里吗?为什么不动刑,动刑自己受过训练还能支撑,可是直接开枪,一犹豫就要死的啊。
余小七的手枪对着琳达,正准备扣动扳机,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是!我是情报人员。”琳达如泄了气的皮球,脸色苍白地说道,“我来中国的目的,目前也不知道,因为上面还没给我确切的信息,他们只是让跟着方学隐进入中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余小七亲自书写,门口的两名特工不知何时已经离开,秦峰走了进来。琳达的身份自然是秦峰告诉余小七的,审讯之后再次证明了秦峰判断的准确。
秦峰进来后很快就离开,地下室的审讯室可没有旁听的房间,他只是想确认了下口供,以及琳达此时的状态。
方学隐已经从丹炉中被拎出来,他此时全身是湿的,一股臭味传出,大小便被吓得失禁。
“告诉小七,这个丹炉他自己洗。我记得和他说过,汉奸还够不着用这丹炉,给小鬼子留的东西给汉奸,汉奸能受得了才怪。”秦峰在边上对特工吩咐了一句。
或许感觉这一句不够明白,后面又继续道:“汉奸的骨头哪有小鬼子硬,硬的就不会当汉奸叛徒了,软的要死,动点真格就行了。之所以能那么跳,不就是因为披着一张国人的皮吗,一动就叫唤自相残杀,不动就拼命向敌人跪。依我来说,确认是汉奸,那就别把他们当人,和鬼子一个待遇就行。”
“汉奸出卖你们的时候,可从来没管过是不是国人的,我们也要学学他们。”
“我不是汉奸。”方学隐回过神来,“你们别冤枉人。”
“在你确认要回国前,那位找你的留学生是谁啊?是不是汪逆那边派来的人假扮的。”秦峰突然说了一句,“你还认为我们抓你是没一点东西在手的?汉奸很少承认自己是汉奸的,因为汉奸也明白,真认了就活不成了。想活就不能认,最少也要再加一层身份,怎么你想加什么身份?中统的,还是军统?”
方学隐急着辩解道:“那边是派人过来,但我没答应啊,你们不能因为汉奸找过我,就认为我也是汉奸。我只是不抵抗,和平共处不好吗。”
“什么样的和平共处,让我们放下枪后,让小鬼子损失更少,更方便地杀我们的和平共处?让你们用我们这些人的生命,给你们从鬼子那边换取利益的不抵抗策略吗?”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在小鬼子全部退出我方领地之前,替敌人谈不抵抗、谈和平共处的都是汉奸国贼。这话还是一个商人说的,你一位教授的儿子,一位国家培养的留学生,到底学了什么东西,觉悟还不如一位商人?”
方学隐反对道:“我不是国家培养的,我留学全是自费,国家没付一分钱。”
秦峰呵呵笑了两声,正想说话,余小七带着琳达进来,“组长,琳达已经招了,你们刚才在说方学隐的学费是不,刚才琳达说了,方学隐的学费是他老爹收取的一笔日本商社的钱,说是什么润笔费。”
秦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嘴里的自费,就是把国家卖了,用小鬼子那边付的钱!难怪读完书要为小鬼子出力,已经卖过国家一次,也不介意后面多卖几次。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那番冠冕堂皇,厚颜无耻程度真是令人佩服。”
方学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琳达吼道:“你说了,你连这都说了?你别忘了,你也是有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