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儒生脸色惨白,显然也被眼前的局势所震惊。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大人,我们必须考虑撤退了。这伙叛军与以往西部十城的乌合之众不同,他们前两天之所以不敢贸然进攻,是因为在摸清我们的底细。现在他们发动猛烈的攻击,显然是得知了我们兵力不足的消息,意图以碾压的方式一举歼灭我们。”
儒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必须为家族的未来考虑。一旦我们全军被围歼,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不仅镇北府会失守,整个家族也将面临巨大的危机。就像李家一样,就是奔虎军全军覆没,而失去了对奔虎军的控制权。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杨焕华听着儒生的话,心中也是波涛汹涌。他深知儒生所言非虚,但现在撤退又谈何容易?镇北府已经被叛军团团包围,想要突围出去谈何容易?
然而,他也明白,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必须迅速做出决定,为家族的未来和士兵们的生命负责。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立即传令下去,准备撤退!”
在临近天明的最黑暗那段时间,杨焕华率领着仅剩的数千人马,拼死突围。他们的步伐坚定而迅速,眼中充满了决绝与不屈。
敖东烈等人显然没有料到镇北府府军会采取如此果敢的行动,他们在短暂的惊愕之后,才匆忙组织起追击。然而,杨焕华的队伍已经如脱缰之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天亮之后,叛军浩浩荡荡地开进了镇北府。当他们看到库存中丰富的兵甲器械,与粮仓里满满的金色稻谷,无不惊叹于这意外的收获。
对于这些久居西部、常年放牧的叛军来说,战争的残酷与财富的诱惑同时展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开始在镇北府内大肆庆祝,享受着胜利的果实。
然而,就在这片欢腾之中,宁州刺史孟祥全却坐立不安。当他得知镇北府府军溃败的消息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忧虑。
他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镇北府的失守无疑给宁州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感慨道:“孟家的老糊涂啊,怎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呢,竟然不让我去支援镇北府。”
孟祥全立即发布命令,全州备战。他召集了宁州各地的军队,准备了充足的粮草和武器,准备抵御外敌的入侵。
随着孟祥全的命令下达,宁州上下迅速进入了备战状态。士兵们加固了城墙和防御工事。百姓们也被动员起来,积极参与到备战工作中来。整个宁州笼罩在一片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之中。
朝堂之上,气氛沉重而紧张。对于杨焕华丢了镇北府的事情,众臣们感到无比的愤怒和震惊。这座拥有十万府兵、粮草充足、武库充沛的坚固城池,竟然在短短几天内被敌军打得丢盔弃甲,最后只剩下数千人马仓皇逃窜。
杨天的脸色一直阴沉着,他作为杨家的代表,此刻在朝堂上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皇帝南宏之更是愤怒异常,西部边境已经失守,现在就连镇北府这样的边军府都被敌人攻下,最精锐的边军都败了,他怎能不感到担忧和愤怒?
整个朝堂乱作一团,众臣们议论纷纷,没想到西部叛军竟然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他们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小规模的叛乱,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孟家的家主在朝堂上高声呼吁,要求朝廷立刻派遣大军前往宁州平叛。他言辞激烈,语气坚定,显然对这次叛乱感到极其愤慨。然而,杨家此刻却默不作声,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显然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底气。
皇族和其他世家则各有心思。他们中有些人想借此次叛乱削弱孟家的势力,让孟家更加落魄;基本上没有人关心宁州的百姓安危,但在这关键时刻,他们却无法达成一致的意见。
皇帝南宏之深知事态的严重性,他清楚宁州的百姓此刻正面临着巨大的威胁。然而,他也明白朝堂上的这些世家大族们各有各的打算,想要他们齐心协力并不容易。
一整天喧嚣不已的廷议在无果中告终。皇帝南宏之满脸愤怒地回到后宫,重重地把御门一摔,愤怒地说道:“这帮只知道谋取私利的王八蛋,国土被侵略,百姓受苦受难,最后这些责任都得由朕来承担。他们竟然还在为各自的利益互相拆台,简直岂有此理!”
韩贵妃温柔地走上前,轻轻地为南宏之顺着气,轻声安抚道:“陛下,平日里这些世家虽然互相牵制,意图限制皇权,但现在外敌的入侵打破了原本的平衡,对他们而言也许是一次打击。而对于您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个振兴皇权的好机会。当百姓们看清世家的真实面目,明白他们无力保护自己时,自然会期望您的领导。陛下您若能在此时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民心自然会归向您。”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民心,才是这天下最重要的。”
南宏之听后,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道:“贵妃所言极是,朕也明白这一点。但是现在叛军气势正盛,朕手头却无兵可调,无将可用。如果将南北两大营的兵力全部调往前线,万一也失败了,那该如何是好?”
韩贵妃沉思片刻,然后说道:“陛下,或许我们可以寄望于南兴将军。他年轻有为,英勇善战,是陛下您亲自选拔出来的将才。我相信他有能力力挽狂澜,扭转战局。”
南宏之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点头道:“贵妃所言甚是。南兴确实是朕寄予厚望之人。但是此刻即使朕想传达命令给他,怕也难以即时传达。而且,他手中兵力有限,朕还需要再做打算。”
韩贵妃微微一笑,说道:“陛下,我相信您的眼光。南兴将军定能不负所托,为陛下您守住这江山社稷。”
草原,宁堡的黄昏时分,南兴正坐在帐中,眉头紧锁地审阅着手中的情报。突然,他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疑惑地自语道:“是谁在说我坏话呢?”
一旁的燕无暇见状,笑了笑,随后他注意到南兴手中的情报,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大人,这情报……叛军已经攻克了镇北府,正在分兵进攻宁州的府县。孟祥全的州军果然不堪一击,这样下去,不日宁州首府兴南城就会被叛军合围了。”
南兴放下情报,笑了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情况跟我预估的差不多。”
燕无暇闻言,脸上露出了猥琐的表情:“大人,您是准备出兵了吗?”
南兴摇了摇头,笑着说:“不,我还在等。等鲜柔红借我的八万青狼卫到位。”
燕无暇一听,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大人,借外族之兵,若是其力量反超我军,岂不是有反客为主的风险?”
南兴看着燕无暇的担忧,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自然有我的打算。我给鲜柔红开出的条件足够诱惑,为了这次借兵,我可是下了血本的。只要能够稳住西部局势,这八万青狼卫可就姓南了。”
燕无暇听了南兴的话,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看到南兴如此自信,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人,您这样做,似乎有些……”燕无暇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