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洒满郡守府,南兴庄重地召集了凉州军的诸位将校。
他站在悬挂着大幅地图的厅堂中,手指轻轻划过地图,最终坚定地画下一个圈,目光炯炯地说:“承蒙皇帝陛下天恩浩荡,将凉州这片广袤之地赐予了我。在我心中,整个西部,皆是凉州,都应属于我的领地。诸位以为如何?”
李辉见状,眼中闪烁着敬佩与激动,他迅速跪倒在地,声音铿锵有力:“大人英明神武,高瞻远瞩!凉州军将士勇猛无畏,所到之处,皆可成为我凉州之疆域。大人之志,必能引领我凉州军开创辉煌篇章!”
然而,吴锐的声音却显得有些犹豫和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微微发颤:“大人,您此举……是否太过激进了些?属下并非有意质疑您的决定,只是担心……”
南兴的目光转向吴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开口:“吴锐,你可知张阳现已身陷囹圄,正是我亲手将他置于狱中?你与张阳,曾是我最倚重的左膀右臂,但遗憾的是,你们二人的表现却未能匹配我对你们的信任。”
吴锐闻言,脸色苍白,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他猛地跪下,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大人,属下对您的忠诚天地可鉴,绝无二心!”
南兴语气沉重:“你可知,当我身陷京都大牢之时,整个凉州军都在燕先生的带领下,迅速进入战备状态,陈河、石风、张龙他们无一不积极响应,就连远在宁堡的孙皓也率领部队驰援凉州。而你,作为战兵营的主将,却行动迟缓,这让我如何能不心生疑虑?”
吴锐的头深深地磕在地上,声音中带着悔恨:“大人,属下一时鬼迷心窍,被张阳的谎言所惑。他私下对属下说,您恐难再归,属下这才……属下知错了,请大人责罚!”
南兴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决绝:“镜子一旦破碎,即便强行粘合,裂痕依旧清晰可见,再也无法恢复如初。吴锐,你我之间的兄弟情分,今日怕是要走到尽头了。”
言罢,他轻轻抬手,侍卫们训练有素地涌入厅中,迅速将吴锐制服,按倒在地,随后毫不留情地将其拖出大厅,只留下一串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中。
待厅内重新恢复平静,南兴的目光逐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校,他的眼神中既有悲痛也有坚定:“各位,今日之事,虽令人痛心,却也让我看清了真相。我南兴在此立誓,对于真心追随我、与我并肩作战的兄弟们,我绝不会辜负你们的信任与付出。同时,我也恳请各位能够继续与我携手,共同开创凉州军乃至整个凉州的新辉煌。”
他的声音在厅内回荡,充满了力量与决心,让在场的将校们无不为之动容。他们纷纷挺直了腰板,目光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信心,齐声应和道:“愿追随大人,共创辉煌!”
随着南兴的一声令下,凉州军内部展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清洗。这场清洗并非盲目与残忍,而是针对那些被发现与叛变有牵连的个别分子。
南兴深知,唯有清除内部的蛀虫,才能保证凉州军的纯洁与战斗力。
由于南兴早已稳固了上层将领的忠诚与支持,这场大清洗并没有引发军队的混乱或动摇军心。相反,将士们对于南兴的果断决策表示了高度的理解与支持,他们相信,只有通过这样的手段,才能确保凉州军的团结与强大。
数日之后。
燕无暇满面倦容地步入南兴的议事厅,他深知经过这段时间的整顿与清理,凉州军已焕然一新,但接下来的挑战同样不容忽视。
他向南兴禀报道:“大人,军队已经整顿完毕,纪律严明,士气高昂。现在,关于张阳的问题,我们该如何处置呢?”
南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张阳之事,自有天定。南梦儿,这位皇室血脉的七公主,比我想象中更加果敢有魄力。她已亲自上书皇帝,替我们解决了这个难题。现在,我们只需静待圣旨降临,看看那韩殷是否还能继续嚣张。”
燕无暇闻言,不禁对南兴的手段感到好奇,他追问道:“大人,您究竟是如何说服七公主的?她可是素来以温婉着称,怎会如此果决地行动?”
南兴狡黠一笑,仿佛看透了世间男女情感的纠葛:“燕先生啊,你虽学识渊博,却似乎对人心,尤其是女人的心思,了解得还不够透彻。当一个女人深陷爱河时,她愿意为所爱之人倾尽所有;但一旦这份爱转变为恨,那其力量之强大,足以颠覆一切。南梦儿对张阳,曾有过深厚的情感,但这份爱一旦变质,便化作了无尽的恨与报复的火焰。”
燕无暇闻言,不禁对南兴的洞察力感到佩服,他赞叹道:“大人真乃奇才,能洞察人心至此。”
南兴收敛了笑容,转而正色道:“先生,我之前所言将整个西部纳入凉州地界,并非空谈。现在,是时候将这一计划付诸实施了。你即刻安排,除武宁、肃州、高台三城外,其余六城均需派驻兵马,特别是永昌城,要从武宁调遣石风将军领兵进驻。永昌乃是韩殷所在,不容有失。”
燕无暇领命,躬身道:“遵命,大人。我即刻着手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随着燕无暇的离去,南兴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方辽阔的西部大地。
一匹骏马如疾风般驰入凉州城,径直冲向郡守府,马蹄声急促而有力。
一入府门,便见一使者手捧圣旨,神色庄严,高声宣读:“南兴,接旨!”南兴闻言,迅速跪倒在地,面容恭敬,沉声道:“臣南兴接旨。”
随后,一个尖细而清晰的声音回荡在府中:“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命镇国大将军南兴护送七公主南梦儿安全返回京都,并缉捕韩殷、张阳二人,一并押解回京,不得有误。钦此。”
南兴接旨后,高声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即,他转向使者,语气中满是客气与尊重:“这位公公,一路辛苦,请随我至府中稍事歇息,品尝香茗,以解舟车劳顿。”
使者闻言,微微躬身,声音压低了几分,似是有意传递秘密:“南大人,周亭亭大人托我转告您,陛下阅罢七公主的奏报后,龙颜大怒,乃至气血攻心,吐血晕厥,情况颇为紧急。”
南兴闻言,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对身旁的侍卫吩咐道:“速带这位公公去客房休息,务必好生款待,不得有丝毫怠慢。”侍卫领命,随即引领使者离去。
南兴独自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后,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坚定。他沉声道:“来人。”一名侍卫迅速上前,单膝跪地,恭敬地回应:“大人,请吩咐。”
南兴目光如炬,下达了命令:“去告知燕先生,按原定计划,可以开始行动了。”侍卫闻言,没有丝毫犹豫,领命后立即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去执行命令。
随着南兴的这一声令下,整个西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震动。凉州军迅速响应,如同一张大网般迅速铺开,针对韩殷及其在西部的党羽展开了全面而周密的搜捕行动。
在凉州军的严密排查与高效执行下,韩殷及其党羽很快便无所遁形,一个个被逐一捕获。
最终,所有被捕之人被集中押送至凉州城,准备与七公主南梦儿一同启程返回京都。
南兴步入阴暗潮湿的大牢,步伐稳健,目光如炬。牢内,韩殷被铁链锁住,面容扭曲,满眼愤怒:“南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调动军队来抓我,你可知这是何等大罪!”
南兴淡然一笑,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韩殷,你错了。我并非擅自行动,而是奉旨行事。你以为,仅凭你姐姐在宫中的地位,或是你那侄子偶尔得皇帝青睐,就能让你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吗?”
韩殷闻言,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说,这是皇帝陛下的旨意?不,这不可能!”
南兴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之所以会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全因你触碰了皇帝的底线,龙之逆鳞,触之必怒。”
韩殷挣扎着,试图从南兴的话中找出破绽:“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兴缓缓走近,眼神如刀,一字一顿地说:“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和张阳想要争权夺势,谋划让我死在京都,让张阳取代我,这些事皇帝一点也不在乎。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将主意打到了七公主南梦儿的头上。每个女儿都是父亲的心头肉,更何况是皇帝的女儿。你们竟然胆敢利用她,伤害她,这已经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韩殷听完,脸色苍白如纸,身体颤抖不已,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失败的根源所在。他低下头,声音沙哑:“原来……原来如此……”
南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打断了韩殷的话语:“韩殷,你似乎还没弄清楚状况。你以为皇帝陛下对南长毅的青睐,就能成为你们韩家肆意妄为的保护伞吗?错了,大错特错。皇帝陛下爱子心切,更爱护他的每一个女儿。你们对南梦儿的所作所为,早已触及了他的底线。”
他缓缓走近韩殷,声音低沉而有力:“圣旨上确实写着要将你押解回京都受审,但在我这里,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凉州,将是你们罪恶的终结之地。”
韩殷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他怒视着南兴,嘶吼道:“南兴,你竟敢违抗圣意,私自处决朝廷命官!你这是在谋反!”
南兴闻言,笑声更加冷冽:“谋反?不,我只是在维护皇家的尊严,清理门户。至于跟随你的那些官员、幕僚,他们同样难逃法网。在这个权力与利益交织的棋盘上,他们选择了错误的一方,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直视韩殷:“你以为我只是单纯地抓捕你们吗?不,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无论身居何位,一旦触碰了皇族的底线,都将面临灭顶之灾。你,还有你背后的势力,都将在这片土地上彻底消失。”
说完这番话,南兴转身离开,留给韩殷的只是一个决绝而冷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