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马风尘仆仆地奔至南兴面前,气喘吁吁地报告道:“大人,紧急军情!欧阳任理的宇州大营已经离开了古浪城,正全速向我方行军而来。敌军探马已经精准地探得我军当前的位置。”
南兴闻言,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他并未立即显露出慌乱,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心中暗忖:“欧阳任理此举何意?明知我军在凉州之地以骑兵见长,他却敢于主动出城寻求野战,莫非他有何特殊策略或是底牌不成?”
片刻之后,南兴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冷酷。
他迅速做出决断,对身旁的将领李辉下达了命令:“李辉,即刻率领我凉州铁骑,前往迎战宇州军。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战术,什么才是凉州儿郎的英勇与智谋!”
李辉闻言,神色一凛,随即单膝跪地,恭敬而有力地回答道:“是!大人,末将领命。定当不负所望,以凉州铁骑之威,让宇州军有来无回!”
随着李辉的领命,一场关乎两军胜负的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当李辉率军逼近宇州大营时,只见对方已经摆开了严密的防御阵列,显然是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做了充分的准备
。然而,这样的布置在李辉眼中却显得有些可笑,他冷笑道:“在这空旷之地摆开阵列迎战骑兵,欧阳任理还真是够胆量,但也够愚蠢。”
他深知骑兵的优势在于速度与机动性,而对方却选择在平坦开阔的地带布防,这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于是,他迅速下达了作战指令:“一、二营,三、四营,你们分别向左右两翼展开进攻,吸引并牵制住敌军的侧翼兵力。五、六、七、八营,你们为主力部队,集中力量冲击敌军的中军大营,务必一击破敌!九、十营,你们则负责绕到敌军后方,实施突袭,切断其退路,与正面部队形成夹击之势!”
随着命令的下达,凉州铁骑与步兵营立刻按照既定的战术展开了行动。
他们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缓缓地向宇州大营收紧。
一、二营与三、四营的骑兵迅速向敌军两翼发起猛攻,利用速度优势不断冲击敌军防线,使其顾此失彼。
而五、六、七、八营则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敌军心脏,势要将其一举击溃。
至于九、十营的骑兵,他们虽然行动不如其他营迅速,但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意志与出色的战术素养,成功地绕到了敌军后方。
在那里,他们等待着最佳的进攻时机,准备与正面部队一起给敌军以致命一击。
整场战斗在李辉的精心策划与凉州军士兵的英勇奋战下显得井然有序、势如破竹。
宇州大营虽然人数众多、装备精良,但在凉州军的猛烈攻势下却显得愈发被动与狼狈。
南兴率领着战兵营,紧随着凉州铁骑的脚步赶到战场,眼前的景象让他既感到意外又心生疑虑。
只见宇州大营的军阵在凉州铁骑的猛烈冲击下已经变得支离破碎,士兵们四散奔逃,士气低落,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严整与威严。
南兴皱起眉头,目光如炬,审视着这片混乱的战场。
他深知欧阳任理并非等闲之辈,以他的军事才能和宇州大营的实力,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被凉州铁骑击溃。
这种反常的现象让南兴心中警铃大作,他隐约感觉到这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传令下去,”南兴沉声对身旁的副将说道,“全军保持警惕,不得放松戒备。命令凉州铁骑暂停追击,原地待命,等待进一步指示。”
副将领命而去,迅速将南兴的命令传达给各部。
凉州铁骑的将士们虽然士气高昂,但听到命令后还是立刻停下了追击的脚步,整齐地列队待命。
南兴站在高处,仔细观察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他心中暗自思量:“欧阳任理此举定有深意,或许他故意示弱,引诱我军深入追击,然后在某个预设的地点设下埋伏。又或者,他另有后手,准备在关键时刻发动反击。”
想到这里,南兴不禁更加谨慎起来。他深知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全军的覆灭。
李辉策马疾驰至南兴身边,脸上满是不解与急迫:“大人,为何下令停止追击?宇州大营已被我军冲得七零八落,此刻正是扩大战果、彻底击溃他们的最佳时机啊!”
南兴沉吟片刻,手指轻轻摩挲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沉重的问题。
他缓缓说道:“我心中总有一种不安,宇州大营的实力远不止于此,他们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被我们击溃。而且,欧阳任理明知我军在野战中的优势,却还选择主动出城迎战,这背后定有蹊跷。”
李辉闻言,也陷入了沉默。
他回想起刚才的战斗,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正当两人陷入沉思之际,南兴突然大喊一声:“不好!这些溃兵很可能不是真正的宇州大军,而是宁州州军伪装的!快,我们得赶紧回去救张龙,他可能正面临危险!”
李辉闻言大惊失色,他猛地抬头望向南兴,眼中满是惊愕与不安。
他回想起之前的情报,宁州州军与宇州大军之间似乎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难道……他们真的设下了这样一个陷阱?
“这……他也换了旌旗!”李辉惊呼道,他终于明白了南兴的担忧所在。
如果这些溃兵真的是宁州州军伪装的,那么他们很可能已经趁机偷袭了武宁军。而张龙将非常危险。
李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他恳切地对南兴说道:“大人,经过深思熟虑,若真如我们所推测的那样,张龙所部目前正遭受镇西军与宇州大营的联合围困,其形势之严峻,已非我等目前兵力所能轻易解救。贸然前往,只怕非但无法达成救援目的,反而可能让我们自己也陷入困境。因此,我建议我们应立即撤回西凉城,利用城池之固,再图良策。”
南兴闻言,面容沉凝,他深知李辉所言非虚,每一步决策都关乎将士们的生死存亡。
然而,在他的心中,有着比生死更重的信念与责任。
“李辉,你的顾虑我岂能不知?”他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坚定无比,“但凉州军自成立以来,便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为训。我们曾无数次并肩作战,共同面对生死考验,从未有过抛弃战友的先例。张龙与我,不仅是上下级,更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他曾誓言要与我并肩到最后,我岂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弃他于不顾?”
说到这里,南兴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我知此行凶险万分,但凉州军从无惧战之人。我南兴虽非圣贤,却也知‘一诺千金’之理。我说过要去与他汇合,那便一定要去。即使最终无法改变战局,我也要让他知道,他从未孤单,我们一直在他身后。我不能让他带着失望和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更不能让凉州军的荣誉因我而蒙羞。”
李辉望着南兴坚毅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
他明白,眼前的这位大人,不仅仅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将领,更是一位重情重义、有担当的英雄。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大人,我明白了。既然您已决定,我等愿随您共赴生死,誓死保卫凉州军的荣耀!”
两人策马扬鞭,带领着凉州铁骑和战兵营,以最快的速度向武宁军的阻击地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