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罗家母女的下落,罗英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
他离家月余,完全不知道家里是何光景。
不过宁远晨说过,罗夫人和罗婉晴在他手里,让罗英乖乖听话,不然就杀了她们。
罗英忍辱负重,换来的就是被转送至少卿府。
当时宁远晨踩着罗英的脑袋,说他跟罗婉晴一样蠢。
他说什么就信什么,活该被人踩在脚下,生生世世都翻不了身。
在少卿府的一个月,罗英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为家人报仇。
他不知道娘亲和姐姐是否还活在世上,但他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得有个答案。
罗英不知道自己的贱命一条,能否让面前之人如愿。
只求这个神秘人看在他还有些用处的份上,帮他确认一下。
罗英不认为韩泽玉是正经官差,也不觉得他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人。
在他浅显的认知范围内,韩泽玉更像是武安侯府的敌人,或者说是宁远晨的敌人。
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那自己对于他来讲,或许也是有些用处的吧……
隔着漆黑的眼罩,都能感觉到罗英乞求的目光。
苏时恩都有些动容了,自己像罗英这般大的时候,被苏万里忽视,被苏王氏打压,姐弟关系疏远。
那时的他只觉得人生就是无尽的绝望。
苏时恩用眼神询问玉哥儿:“要不咱们帮帮他?”
韩泽玉无声的运着气,脑海中的两个小人又在天人交战。
呼扇着翅膀的小天使说:“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好人会有好报。”
呲着犬牙的小恶魔说:“送玫瑰小心扎手,吃不着羊肉惹一身骚。”
小天使哀求:“帮帮他吧!多可怜呀!”
小恶魔不屑:“帮什么帮,又无利可图。”
苏时恩见玉哥儿没有任何动作,伸手拽拽他的衣袖。
作为家中的最高话语权,您倒是给点儿指示呀!
韩泽玉一抬眼,就看见他家相公凑过来的帅脸。
卧槽!这是谁家男人,长的这么帅?
哦~是他家的,那没事了。
再一看他这眼神,就知道苏时恩想伸出援手。
老夫老妻的携手走过四年零八十七天,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
韩泽玉再次毫不犹豫的扇飞了骂骂咧咧的犬牙小恶魔。
这什么玩意?太影响他进步了,他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吗?
再者谁说罗英身上就刮不出油水了?
等他收拾了那个偷马未遂的宁远晨,递纸条的宁远昭不就成了既得利益者嘛!
让他出钱,就当是他雇佣自己铲除绊脚石,拔掉眼中钉的报酬。
我的天呐,自己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逻辑鬼才。
韩泽玉在甲方金主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单方面强行签订契约。
既然签了契约,那就要有契约精神,敢不掏钱就揍他,揍到他掏钱为止。
不行,听说那宁远昭是个病秧子,他下手太重了。
那就关门放小黑,这桩生意没有一根朴实无华的大金链子,那都解决不了。
最次也得要一个镶金嵌玉的朴素马鞍。
韩泽玉: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某日被莫名其妙挟恩图报的宁远昭表示:他不知道啊!
两口子边走边聊,韩泽玉突然提问,他俩成婚多久了?要求马上回答。
苏时恩疑惑道:“应该是四年零七十几天,反正不会超过九十多天。”
很好,完美的避开了正确答案。
苏某人喜提书房就寝一天。
苏时恩睡的不甚安稳,以至于早起出门的时候还在打着哈欠。
铁柱了然,这是又偷摸的练功了。
虽然少爷的天分不如自己高,悟性没有自己强,资质也没有自己好,但他勤奋上进,刻苦努力。
俗话说得好,勤能补拙,笨鸟先飞。
苏时恩转头就看见铁柱那一脸欣慰的蠢表情,顿时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让你看的六部九卿关系图,你看明白了吗?”
铁柱一脸肃容道:“瞧我这记性,大理寺今日有大案需要审理,我得赶紧去了,真是的,我不到场,他们可怎么办呐!”
苏时恩一脸扭曲,真想把铁柱薅回来问问。
到底是谁给了他错觉,以为大理寺离了他就运转不了的?
知道的他是个才升职不久的从八品芝麻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大理寺一把手呢!
家里的马棚只余下小红留守,它还纳闷呢,怎么黑猪又给它替岗了?这是意外觉醒了牛马属性吗?
走在路上的小黑表示它不爱加班,它不爱干活儿,它更不想为主人奉献一生,可它有什么办法?
昨晚韩泽玉在百忙之中都没忘记抽空教育小黑,让它深刻反省,“穿金戴金”的它为何没被歹人偷走?
小黑为自己没被偷走,为自己不够努力,为自己还在家里混草料吃而感到深深愧疚。
苏时恩的一路上都在思考,没注意到蔫头耷脑的黑马。
小黑站在马厩的单间里,将高贵的头颅探出门外,吹吹这凌冽的寒风,它想冷静冷静。
人都走了,韩泽玉晃悠到院子里,看看天上的白云,想着还有多久会下雪。
浪费脑细胞的事情都丢给了苏时恩,闲来无事的他拿起大梳子,给在家混吃混喝的枣红马梳毛。
小红用大脑袋拱拱韩泽玉,示意他看门口,有个猥琐至极的大胖子在探头探脑。
韩泽玉转身,果然看见了鬼鬼祟祟,包裹的极其严实的丁俊杰。
大兄弟,就没人说过你这样偷感很重吗?
丁俊杰欲哭无泪,觉得天塌了,地陷了,他的体重反弹了,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韩泽玉连忙招呼丁俊杰进屋,别在院子里哭,传出去影响不好。
丁俊杰卸下层层伪装,韩泽玉打眼一瞧就明白他为何而来。
“体重反弹了?”
丁俊杰都想给韩泽玉跪下了,韩哥,你是我唯一的哥,快救救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