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宇紧紧地皱起眉头,目光如刀般锐利地凝视着司马季,语气严厉地说道:“老三,你怎如此没大没小!若是让外界得知此事,岂不是会认为我们司马家族缺乏教养?”
司马季听后连忙低头应道:“是,二哥教训得对。”
紧接着,司马宇稍稍缓和了一下神色,但依然严肃地再次开口问道:“老三,讲出你的要求和条件吧,究竟需要怎样的条件,你才愿意释放崔沐呢?”
司马季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要他命。”
此时,崔浩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紧盯着司马季,内心早已被愤怒填满,但还是努力克制住情绪,沉声道:“我的儿子崔沐,似乎并未冒犯过你吧?”
司马季面无表情地回应道:“确实未曾。”
崔浩愈发恼怒地质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总是纠缠不休、不肯放过他呢?”
司马季一脸冷漠,毫无感情色彩地回答:“我并非故意刁难,只是按照大齐律办事,杀人者应当偿命。”
崔浩感到眼前的司马季实在是蛮不讲理到了极点,无奈之下只得将头转向一旁的司马宇,恳切地说道:“姐夫啊,沐儿可是您的亲生侄子呀!”
司马宇见状,不禁轻斥一声:“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如今的你哪里还有半分作为一家之主该有的沉稳模样。”
崔浩赶忙点头称是:“对对对,姐夫所言极是。”
最后,司马宇深深地看了一眼司马季,语重心长地追问道:“老三,难道你真的打算一意孤行吗?”
“我绝非固执己见、独断专行之人,我仅仅是在践行自认为正确之事罢了。”
司马宇听闻此言,亦心生好奇之意,遂开口询问:“那么,请你讲讲,于你而言,何为正确,何为谬误呢?”
司马季闻之,缓缓起身离座,身姿挺拔如松,目光直视司马宇,朗声道:“二哥,依我之见,所谓正确与错误之分,仅在于是否问心无愧。对上,无愧于苍天;对下,无愧于黎民百姓。”
司马宇听后,不禁轻笑道:“你不过初涉官场数日,又懂得多少事理?”
司马季稍作停顿,而后继续说道:“二哥啊,为官之道,未必是知晓越多便越好,有时反倒可能会愈加迷茫糊涂。”
言及此处,司马季稍稍一顿,侧首瞥了一眼崔浩,接着道:“尽管我为官时日尚浅,但对于如何成为一名良吏,心中亦是略知一二。”
司马宇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之人,实难相信这番话语竟出自自家那位向来纨绔不羁的三弟之口。
他难以置信地追问道:“老三,你当真如此所想吗?”
司马季郑重点头应道:“正是,二哥。”
司马季知道自己二哥还是对自己有所偏见,继续开口:“二哥,虽然我以前是纨绔了一些,但我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做好。”
司马宇沉默良久,站了起来后才开口:“老三既然你有如此决心,做哥哥的当然要鼎力支持你。”说罢,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认可。
崔浩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急忙走上前,压低声音对司马宇说:“姐夫,关于沐儿的事情……”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司马宇打断道:“好了,沐儿所做的事情是他自食恶果,应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
崔浩着急地喊道:“姐夫,你不能这样啊!崔沐可是你的亲侄子啊,你这样做怎么能对得起我姐姐呢?”
司马宇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回答:“少拿你姐姐在这里跟我说事。我的决定已经做出,还是尽快将人交给老三吧。”
司马季原本以为司马宇是来劝说他释放崔沐的,但听到这里,他才明白司马宇的真实意图。
崔浩还想说些什么,但司马宇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到了门外。
司马宇转过身来,面对着司马季,严肃地说:“老三,人我就交给你了。
至于如何处置,完全由你来决定。”
司马季感激地抱拳拱手,诚恳地表示:“多谢二哥的信任,弟弟一定不会让二哥失望。”
司马宇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他说道,“老三,现在该说说你的事了。”
“什么事?”司马季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老三,你可曾向父亲道歉?”
“并没有。”
司马宇对着他就是一顿说教,“老三你也老大不小了,让我说什么好?待会回去后好好的跟父亲道个歉。”
“我不要这件事,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凭司马季挺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直视着司马宇。
“二哥,我不认为我有什么错。”司马季一脸倔强,梗着脖子,毫不退缩。
司马宇无奈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道:“老三,你我兄弟之间,无需争论对错。父亲毕竟是一家之主,我们理应尊重他。”
司马季沉默片刻后,语气坚定地说道:“二哥,若要我去向父亲低头认错,除非我能证明自己没错。”
司马宇看着司马季倔强的神情,知道再多说无益。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司马季的肩膀,轻声道:“也罢,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莫要再惹父亲生气了。”
司马季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随即司马宇又想起了被赶出家门的司马琳,忍不住问道:“琳儿,这几日可过的安好?”虽然当日把她赶出家门,只是气话,但毕竟那时正在气头上,哪有当父亲的会真的不管自己女儿死活呢。
司马季转过头,目光落在了韩灵儿身上,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他轻声问道:“灵儿,琳儿这几日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吃苦头?有没有生病?”
韩灵儿被司马季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尽力回答道:“季哥哥,琳儿妹妹过的很好,吃得好,睡得香,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没有受任何委屈,也没有吃任何苦头,更没有生病,就是……”
司马季见韩灵儿欲言又止,心中越发焦急,连忙追问道:“灵儿,只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是不是琳儿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韩灵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只是……琳儿妹妹对二哥很不满,时常大骂着二哥。”说完,韩灵儿抬头看了一眼司马宇,眼中带着一丝歉意。
司马宇自然知道韩灵儿口中的二哥是谁,他苦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唉,看来我这个当爹的真的让琳儿失望了。”
司马季听了韩灵儿的话,看向司马宇,提议道:“二哥,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