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心情颇好的上了楼，却在转角停下。
她看着眼前的纪辞年，脸上的笑消散了一些。
纪辞年穿着一身灰色的睡衣，站在楼梯上看着几个台阶下的温棠。
空气有些安静。
纪辞年顿了一下，抬脚往下走了几步，与温棠站到了同一台阶上。
在有些暗淡的灯光下，他注视着温棠的眼眸晦暗不明。
温棠扯了扯嘴角，问纪辞年：“你听到了？”
纪辞年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没有什么想法？”温棠又问了一句。
纪辞年往楼下看了一眼，淡淡地移回视线，声音有些漠然。
“他该得的。”
温棠看着纪辞年平淡的态度，哂笑一声。
“你早就知道？”
纪辞年垂下眼眸，注视着笑得漫不经心的温棠。
楼道里的暖黄的灯光洒在她发丝上。
纪辞年轻声开口：“嗯。”
温棠哼笑一下，评价了一句：“你……挺厉害。”
敢把秦良玉的眼线放在身边，还能这样泰然自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是厉害是什么。
纪辞年叹了一口气，向温棠解释：“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秦良玉不可能让他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温棠笑了一下，没有接纪辞年的话，话音一转，问纪辞年：“你在这做什么？”
她问了这句话，就往楼梯上走去。
“我来找你。”纪辞年跟上温棠的脚步。
“找我做什么？”温棠有些疑惑，回头看了纪辞年一眼。
“爸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让你先别回行和，出去休息几天。”
温棠皱了皱眉，停在卧室门口。
“我在家也能休息。”
纪辞年继续说：“温朗刚好也放假了，他们说让你顺便就带着他去度个假。”
温棠叹息一声，“我跟他有什么好去度假的。”
纪辞年没有应话。
温棠打开卧室房门，突然想起了什么，挑了挑眉，回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纪辞年，“他想去哪？”
“温朗说想去青雁山。”
温棠撇下了嘴角，青雁山？纪家的庄园不是在那吗？
“他是真的有想法。”
温棠顶了顶牙，吐槽了一句，打开卧室门。
纪辞年跟了上来。
温棠看着纪辞年的动作，问道：“你做什么？”
“我帮你收拾行李。”纪辞年温和地说。
温棠挑了挑眉。
几秒后，她转身让开了挡住的路，让纪辞年进门。
纪辞年熟门熟路地进入房间，打开衣橱，拿出了行李箱，放在地上。
温棠坐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纪辞年忙忙碌碌。
“你知道要带什么东西吗？”
“大概知道。”纪辞年顿了一下，犹豫地说。
温棠轻哼一声。
纪辞年走进衣橱，问了一句：“你想带什么衣服？”
“都行。”
温棠躺倒在床上，侧趴着看向衣橱处。
纪辞年从衣橱中走出，就看到这一幕。
他的视线凝了一下。
两秒后，他若无其事地把衣服放到温棠身旁，一件件折着。
修长白皙的指节有条不紊地在衣物上动作着。
纪辞年的身影挡住了光线，颀长的影子落在温棠身上，在她的皮肤上洒下一片阴影。
温棠的视线随意地放到纪辞年白皙的手腕处。
他手腕上的疤痕随着手上的动作而在光影里若隐若现。
纪辞年在收拾的间隙里扫到了温棠的目光。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顺着温棠的视线往下看，这才注意到露出的手腕。
纪辞年不动声色地遮挡了一下，抱着衣服走到行李箱处，把衣服放到行李箱中。
挡住光线的身影突然消失，温棠的视线定定地看着原处。
半晌，她坐起身来，看着蹲着身打包行李的纪辞年。
温棠随意地划了一下双脚，歪头问纪辞年。
“你不去吗？”
纪辞年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仰视温棠。
光线聚拢在温棠的身后。
两秒后，纪辞年应了一句：“我以为你不想我去。”
温棠轻笑一声，无所谓的说：“我为什么不想你去，你想去就去呗。”
纪辞年听到温棠的话，眼睛里有了一些淡淡的笑意，“嗯。”
温棠看着纪辞年闪着光的眼睛，心里有一些异样。
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她伸出白皙的脚，踩了踩纪辞年的膝盖。
两人的温度隔着布料相接。
纪辞年盯着膝盖上的脚，嘴角泄露出一丝细微的笑来。
温棠看着纪辞年的笑，眸色暗了几分，她想到林姨说过的话，蓦地轻笑一声，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
“你有没有觉得我变了很多？”
纪辞年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温棠。
半晌。
“你一直都是你。”
温棠挑了挑眉，不置一词。
……
第二日清晨。
温棠抱着手臂看着别墅门口的红色跑车，神色间颇有些无语。
秦瓷雅兴奋地从跑车内探出头来，喊了一声：“棠棠。”
正在放行李的纪辞年听到秦瓷雅对温棠的称呼，回过头皱眉看了一眼秦瓷雅。
她叫这么亲密做什么？
坐在秦瓷雅跑车副座的温朗也是一脸兴奋，“姐，好酷的车，下次生日礼物我也要这个！”
秦瓷雅转过头，不屑地瞪了眼温朗，“你想什么呢，驾驶证有了吗？没有还想要车。”
温朗毫不在意地傻笑一声，“那没事，我放车库里看着也行。”
“好像也是。”作为一个家里一堆东西买来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封的人，秦瓷雅听到温朗这么说，赞同地点了点头。
两人嘀嘀咕咕的讨论起来。
温棠轻叹一声，转身朝纪辞年的宾利走去。
纪辞年给她打开了车门，用手挡在车门顶部，等温棠坐上副驾驶，他才走到另一边上车。
“秦瓷雅怎么跟过来了？”温棠看着正在系安全带的纪辞年，头痛地问了一句。
“她听到你要出去，非要跟着过来。”纪辞年向温棠解释。
“那你就让她来了？”温棠皱着眉。
纪辞年看到温棠皱起的眉头，低声说：“她在秦家天天被管着，好不容易出来一次，非要跟过来，我也管不了她。”
温棠叹了口气。
“她很喜欢你。”纪辞年又说了一句。
温棠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回话，她拿出手机，神色散漫的点着屏幕。
纪辞年的余光扫到了温棠的手机屏幕，页面上显示正在向一个账号发送文件，他随意地问了一句。
“在做什么？”
温棠听到纪辞年的问题，手指在手机壳上摩挲了一下，眼里闪过几分暗光，轻笑了一声，“给亲爱的白小姐送了一个礼物。”
纪辞年的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看向了笑得恶劣的温棠。
许久。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