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天赐挑着一担水,走进村子的时候,一路上遇到的人,全都默默的给他让开了路,站在一旁,目光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直直地盯着他看。
\"早上好!\" 柳天赐面带微笑,不时地向路边的人们,挥手打着招呼。
\"啊!啊啊!早,早上好!早上好!\" 那些人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声音颤抖着回应道。他们显得有些胆怯,似乎对柳天赐的问候感到不知所措。
柳天赐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唉!今天真是倒霉,出门前也没看黄历,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每一个站到路边的人。
“不对吧,怎么了这是,难道是我的脸上画了花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哪里不妥,甚至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但又实在是想不通,也捋不清。
他越往前走心中越慌,村里人咋都怪怪的。这种异常的反应让他感到困惑和不安,难道是村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是他离开后柳家有了什么变故?
柳天赐不再理睬路上遇到的那些人,加快了脚步,急急匆匆的向柳家的方向走去。
“天赐,你干嘛去了?”见柳天赐挑着担子进了院门,柳青青忙放下手里的活,迎了出去。
“水?你挑水去了?”柳青青惊讶的看着桶里的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继续说道:“你怎么挑水去了?”
柳天赐本就一肚子火,看了看柳青青那惊讶的眼神,默默的放下水桶,把扁担一扔,揭开水缸上的盖子,抓起水桶,把水倒了进去。
“怎么了?”听到动静的柳靖林,披着一件外套,走了出来。当看到揭开的缸盖,和缸边上的水桶时,很是震惊。
“你刚才挑水去了?”他和柳青青一样,用惊讶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柳天赐。然后,拉着他的胳膊,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
“有,有什么不妥吗?”柳天赐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说,昨天田二柱和你说什么了?”柳青青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柳天赐的衣领,怒喝道。
“他,他说什么呀!”柳天赐有些不解的看着柳青青,继续说道:“他只是提醒我,我应该每天主动的把缸里挑满水。”
“混蛋,田二柱这个混蛋!”柳青青一把推开柳天赐,气呼呼的朝院门走去。
“青青,青青!你怎么了?”柳天赐不好意思的朝柳靖林一笑,然后追了出去。
“青青,干什么去,你先回来!”柳靖林提高了声音,怒喝道。
“爷爷!”柳青青停住脚步,无奈的回头,瞪了一眼柳靖林,嗲声嗲气的喊道。
“你这丫头,先回来,有话好好说。”柳靖林缓和了一下语气,低声说道:“你们俩跟我进屋,有话慢慢说。”
说着,柳靖林转身走进了屋子,柳天赐和柳青青对视一眼,低着头跟了进去。
进了屋子,柳靖林坐在八仙桌旁的椅上,朝柳天赐招了招手,低声说道:“坐,先坐下。”
柳青青白了一眼柳天赐,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三碗水,分别放在每个人的面前。
“天赐啊!南坎村的人有没有为难你呀!”柳靖林捋了捋胡子,心平气和的说道。
“您,您咋知道的。”柳天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他们人虽然多了点,却拿我没办法,算不上难为。”
“有没有人受伤啊?”柳靖林拿起碗来,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没,应该没有吧。”柳天赐看了看柳靖林,又转头看了看柳青青,怯生生的说道。
“嗯!那就好!那就好!”柳靖林点了点头,起身朝屋外走去。
“爷爷!”柳青青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柳靖林,低声喊道。
“你们先吃饭,没事,我去去就来。”柳靖林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天赐满脸疑惑的看了看柳靖林的背影,转头,向柳青青投去问询的目光。
“看我干什么?你闯祸了,知不知道!”柳青青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我闯祸了?我闯了什么祸?”柳天赐听得是一头的雾水。
“你呀!你去村口挑水,咋不跟我说一声呢?”柳青青知道抱怨是没有用的 ,她把早餐摆到柳天赐的面前,低声说道:“忙了一早上,饿了吧,赶紧吃吧。”
柳靖林抱着两坛酒,来到了村长刘福旺的家里,简单的说明了来意,村长听了,勃然大怒。
“你们这是怎么搞的,想让两个村子的人再次反目吗?”刘福旺愤怒的拍着桌子,大声喊道:“你,你想没想过,一旦县太爷怪罪下来,谁能扛得住他老人家的怒火。”
柳靖林的岁数比刘福旺大得多,但此时的他,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乖乖的站在桌子旁,低着头,默不作声。
过了良久,刘福旺叹了口气,瞥了一眼一声不吭的柳靖林,低声说道:“把那个小子带上,我们到南坎村走一趟,道个歉,解释一下。”
“好,我这就回去准备一下。”柳靖林恭恭敬敬的给刘福旺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
柳靖林走后,刘福旺咬了咬牙,长叹一声,挥拳在桌子上重重的砸了几下,还不自觉的爆了一句粗口。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唉声叹气的。”随着声音,一个美妇,从门外扭着腰肢款款走来。
“哎!气死我了,柳青青救的那个小伙子,今儿一大早,一声不吭,跑村口挑水去了。”刘福旺看了一眼美妇,把手边的水碗,扒拉了一下,气呼呼的说道。
“呦!那,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美妇听了心里一惊,有些怜悯的低声问道。
“受伤,这,这我倒是没问。”刘福旺低头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看美妇,一字一句的说道:“柳老头只说,他是挑着一担水回来的,没说他受伤啊!”
“他能挑着一担水,全身而退?”那美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刘福旺,有些惊讶的说道。
刘福旺稍稍琢磨了一下,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朝院门走去。
“老爷,老爷!你干嘛去?”那美妇有些不解的蹙了蹙眉,望着刘福旺的背影,挥着手帕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