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知县和他带来的捕快、衙役、仵作,柳天赐吩咐身边的锦衣卫,让他通知村长,安排人把黑衣人的尸体挖个大坑埋了。
邱德志和高振峰知道柳天赐的事多,帮着忙活了一阵子,默默的离开了。
这一日,北坎村和南坎村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欢喜的是很多人在官差到来之前,从黑衣人的身上搜到了一些饰品、银两、佩件,数量虽然不多,也不值多少钱,但,足够他们欢喜好几天了;愁的是死了亲人的家庭,哭爹的、喊娘的、叫儿子叫姑娘的,哀声一片。
柳天赐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来的院子里,看了看六名锦衣卫的尸体,低声说道:“买最好的棺材,送他们回家。”
柳天赐闭上眼睛,强忍着泪水,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看了看身旁的几个美人,和伤痕累累的锦衣卫,低声说道:“是该回家了!”
一旁的蓝莓听了心中一喜,刚要说话,却被柳天赐用眼神制止了。
蓝莓咽了口唾沫,强压激动的心情,默默的低下头,用手背挡住上扬的嘴角,眼里含着泪,脸上却露出了笑意。
柳天赐在两村之间转了一大圈,看了看受伤的村民,安抚了一下死者家属。
最后,来到了柳家小院门前。
“爷爷!爷爷!”柳青青小跑着冲进院子,一边喊一边推门进了正屋。
“哎!哎!我的乖孙女儿来了!”柳靖林披了一件外套,从内屋走了出来。
“天赐哥哥,带着我们来看您了!”柳青青搂着柳靖林的腰,低声说道。
“是吗?”柳靖林笑着穿好外套,提了提鞋子。
“爷爷!”柳天赐乐呵呵的走了进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柳靖林,低声说道:“爷爷,您老身体没事儿吧!”
“没事儿,呵呵,好的很,没事儿!”柳靖林说着,拍了拍自己胸脯,抖了抖胳膊,摆了摆腿。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柳天赐说着,四下里看了看低声说道:“爷爷,我要走了,回京都,您老和我们一起走吧!”
“这……”柳靖林听了有些蒙,他看了看柳青青,又看了看柳天赐,好一会儿,才说:“什么时候走?我收拾一下东西。”
“越快越好,就这一两天吧!”柳天赐咬了咬牙,低声说道。
离开柳家小院,柳天赐带着一众美女儿,打马扬鞭直奔高家。
暮色降临,山林深处一片寂静,清风吹过,花草树叶随风摇曳,偶尔几声虫鸣鸟啼,在不远处响起。
一条小溪弯弯曲曲,在月光下时明时暗,在每个形成落差的地势处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溪边有几堆篝火,映红了每一个笑脸。掺杂着调料味儿子的烤肉香,随风飘扬。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篝火旁的人们收起了笑容,手不自觉的摸向了刀柄。
“高大哥,我来了!”柳天赐摆了摆手,离着老远就大吼了一声。
“呵,是天赐啊!”高振峰呵呵一笑,应了一声。
警报解除,人们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手也离开了刀柄。
“天赐老弟,你来的正好,这肉啊,可香了。”邱德志说着,抓起一块肉递了过去。
“谢谢,老哥的心意我领了。”柳天赐闻了闻肉香,低声说道。
“来,来,请坐,给各位上酒!”高振峰把柳天赐他们带到篝火旁,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高老伯呢?”柳天赐坐下后,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
“家父最近身体不太好,早早地就休息了。”高振峰一边说,一边给柳天赐倒了一碗酒。
“喔!那,还得麻烦您代我向他老人家带好!”柳天赐看了看高振峰,又看了看邱德志继续说道:“我这次来,是向二位哥哥辞行的。”
高振峰和邱德志听了,微微一愣,默默的看向柳天赐。
柳天赐抬头,紧闭双眼,良久,才哽咽着说道:“我要送阵亡的兄弟,回家。”
柳天赐他们回到北坎村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为了早一天回到京都,他们没有在高家留宿,吃饱喝足后,告别了高振峰和邱德志,把孩子们装上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也许是太累了,或者说是因为昨天睡得太晚了,临近正午,柳天赐才从睡梦中醒来。
蓝莓、达鲁伊娃、百合还在睡觉,茉莉、红果、玫瑰、柳青青正在院里哄孩子。
见柳天赐醒了,柳青青把孩子丢给了一旁的红果,起身帮柳天赐打水洗脸。
“中午饭还得一会儿,如果感觉饿了,桌上有点心和水果。”柳青青一边给柳天赐递毛巾,一边说道。
“好,我知道了!”柳天赐一边擦脸,一边应道。
“马车和棺材,今天下午就到!一会儿蓝莓她们醒了,我们就进城买路上用的东西。还有啊,爷爷说,上次给你的包裹,一定要带好。”柳青青看了看柳天赐,接过他递回来的手巾,低声说道。
“好,我记下了。”柳天赐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屋门。
见柳天赐推门出来,红果、玫瑰、茉莉忙站起身来,用满是疲倦的眼神看向柳天赐。
柳天赐挨个看了看她们怀里的孩子,又俯身逗了逗躺在婴儿摇床上,比较大一点的孩子,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一会儿,蓝莓她们醒了,你们也好好休息一下。”
“嗯!知道了。”红果微微一笑,低声应道。
抬头看了看,正在忙碌的几个锦衣卫,柳天赐心如刀绞,多好的兄弟啊,就这么一个一个的倒下了。不要急,我明天就带你们回家!
柳天赐回屋,找了块布,把桌上的水果、糕点包了一个小包,溜溜达达的出了院门。
他来的村外的练武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打开包裹,拿起几个水果、糕点,摆在一旁的桌上,这是他的师父罗守信观看他们对练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他把剩下的水果、糕点重新包好,默默的走出练武场,朝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走去。
那里有一座新坟,孤孤单单的一座坟。
柳天赐来到坟前,默默的跪了下去,他把手里的水果、糕点摆在坟前,默默的磕了三个头。
“师父我要走了,下次再来还不知何年何月,您老在九泉之下自由快乐!”柳天赐双眼紧闭,脸朝地面,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