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人会说,查理哥,你这不是教唆别人犯罪吗?你懂不懂法的,教唆是说他没有那个念头我去教授挑唆他做那个事了,这才是犯罪,他本来就要捶那个老头,我只是在旁边喝彩罢了,我说实话,看这小子那个身手他是刀枪棍棒里混出来的,不是当过兵就是练过拳,这种人我怎么能教唆得动?我还帮他处理那个供血不足的老头了呢,这不是犯罪,这是挽救违法或者是犯罪的后果——要是老头能爬起来那也就还好,顶多是违法,要是老头嘎巴一下咽气了(可能性不大,我听了听,老头的嘴里嘶嘶地响,根本死不了)他可就是犯罪了——你们可千万别学,我告诉你吧,城市里的人和村里的人不太一样,村里的老头挨几砖问题不大,因为他们每天劳动血管弹性好,轻易崩不破,要是城市里那种胖乎乎的老头,你骂他几句他一急眼嘎巴一下崩断某一根血就咽气了,到时候你赔得倾家荡产都不够。所以,如果你实在憋不住要打骂老头老太太,你回村里找一点身体结实的骂几句问题不大,从这个意义上说农村真的比城市安全得多。
我先说这个事的后果,就是老头没嘎掉,但是因为挨了几砖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好像赔了几万块的样子——这都是我给老姨打电话打听到的,因为后面我和叔叔搞得很僵,所以也不确定具体数额是多少,毕竟我也是道听途说——可知这小子家里其实是挺有能力的,不然他的武功也不配那么好,起码是不配施展出来。
至于当时的我,我想的是跟格日乐的约会,以及她和这小子的关系,然后还有我在那里起哄加油会给她一个什么印象...我这人从来不喜欢看人打架,更不喜欢在旁边拱火,你别忘了我恨拱火的多过于恨放对的,但是...这次我的确做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究其原因,可能还是格日乐和那小子表现出一种亲昵,以及我最讨厌那个老头那种没死没活的下贱样子,最后还有一点,是这小子的勇武让我印象深刻,我多少有点相信叔叔的话了——你别说,我要是跟这小子打起来不一定打得过他,所以他进去局子里也挺好的,省得我勾引格日乐的时候还得惦记会不会被他拿砖头糊得不省人事——这俩人之间那个神态是恋人的神态,格日乐是有主的,她的主就是这小子...
给我,我就不搞事情了,你的男朋友都进局子了你还有心思跟人吊膀子?因此上我去找那个水站的时候其实没觉得格日乐会来,这不得打打电话找找关系捞人吗?再不济,你不得跑去安抚一下老头的家人?老头还不知死活呢你还有心思跟人调情?
哪,我想错了,有的女人是那样的,她就是一根筋,如果她想好了一件事她不论如何是要实施一番的——我在一个外型像床头柜那样的水站里找到了她,她已经在里面等了,看上去神态很安详——
"喂!男朋友都打死人了你还在这里跟我吊膀子,你有没有良心的?"
"什么男朋友?哦..."格日乐在想事情,愣了一下,"没事的,他经常这样,也不是第一次,我已经习惯了..."
也就是说,那小子还真是格日乐男朋友...你看看,我就说这世上没那么好的事,让你遇见一个干干净净的对你有兴趣的姑娘,她总要带点龌龊的故事的...
"你什么毛病?自己有男朋友还跑来跟我抱怨人生无趣,怎么回事?"水站里的地面其实是那种很干燥的水泥地面,一根水桶粗的水管通向地下,拐弯过来横着的水管上有一个红色的像汽车方向盘那么大的阀门——我过去坐在那个水管上,很不耐烦地问她。
"有男朋友就不配追求自己的幸福了吗?"她这么问我。
"你应该把这段关系剪断再去追求幸福,人不能骑驴找马,你这样容易既惹到驴又惹到马,最后落得俩手空空。"
"可是我已经没时间了,你不是很快就要走了吗?"
"哪!我拒绝你第一次,我和你不会有什么故事,我只欣赏你的美感就够了,不想要你更多,特别是,你还有男朋友,你想让我当小三,爹爹不做小三的,我只做别人的爹地。"
我说话这么难听,就是觉得格日乐这个做法有问题,我不欣赏——如果我有个女朋友这么对我,妥了,我又要高鞭腿踢她脖梗子了,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呢,我不想和她有什么瓜葛,这个女人做事情没有原则的。
"你可以做我儿子的爹地。"格日乐石破天惊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what the fuck are you talking about?你几个意思?"我受了一惊,难免就把英文冒出来了。
"我的人生过得太无聊了,我不爱他,但是又特别依恋他的爱情,我跟你聊天以后想了很多,我自己是没勇气决定这种事的——我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很可能是短暂的、无聊的,但是我愿意赌一把——你陪我赌一把可以吗?"
"赌什么?"
"赌我对你的感觉到底真不真实..."
"怎么个赌法?"
"我们看看会不会怀孩子,如果怀上了,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如果不行,那说明我的命就是在这个地方老死——敢吗?"
"你这是敢不敢的问题吗?乱了乱了,让我捋捋..."
我的第一感觉是,我最近老是被一些姑娘惊吓,似乎是嘉佳把某种特性安在我身上了,从那以后我怎么老是碰到这类的奇葩...
让我想想,第一天见到她的时候是那样,然后约了一次会简单聊了聊,后面半夜三更通了一次电话,然后就是突然说要跟我生孩子,这里面最大的动力是什么?找刺激?我想起,上一回让我这么纳闷的女人是米娜哎,我当时想出来的唯一原由是她要传染给我一些性病——现在我的感觉也差不多——
"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类似hIV、hpV、AdIS这类的毒辣的病,看见我活得太如意,就非得传染给我不可?大姐,不要这么坏,小心我为民除害..."
"我像有病的人吗?"
"活像..."
"如果你非说我有病,那我就有吧,但是不是你说的那些病,而是心里的一种病——害怕人生过得太平凡太没有意义的病..."
"觉得没意义你去工作,旅游,多见世面啊,你跟我搞这套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我依恋别人的爱情,我是相信爱情的人,虽然不爱他,但是他爱我,那也是爱情——现在我想做的是,我去爱上一个人,去过我爱别人的生活,但是,我爱上别人很难,特别难,所以我想跟你生个孩子,然后我就非爱你不可了..."
"离谱...但是...好像还真说得通,我以前怎么没有这么想事情...那些最后真正走到一起的人,不就是从爱情走到孩子再走到爱情吗?爱情潮涨潮落非常不稳定,可是小孩可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小孩难道是够到幸福的基础?咝,这个事好像有点道理..."
"你同意了?"
"你给老子爬!我又不是三岁,哪有那么容易上手,你别说话,让我再捋捋。"
father fucker...这帮女人真的是能抓到问题的关键,我曾经一度有一种感觉就是必须得蠢一点才会干出跟别人结婚这类的傻事,但是,生孩子呢?那不是蠢上加蠢吗?可是,真的有了孩子以后俩个人不就可以毫无迟疑地在一起了吗?发小,建国,那不都是生孩子以前天天吵架,生了孩子以后夫妻感情反而变好了吗?这算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我就这么跟格日乐说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脑子能用一句话表达清楚——人得不到幸福就是因为不确定性,如果确定了有个孩子,我相信以你我的智慧...不,以你的智慧是可以把后面的事情都安排好的!"
"你就那么相信我的人品?万一我把你肚子搞大自己跑了呢?"
"没关系,反正那样我也起码可以确定自己的命运了,我会和孩子过一个确定的、无悔的人生。"
格日乐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特别丰富,而且你懂的,无悔的人生是我的毕生追求,她又shock了我第二次——我真的不知道女人们这种无与伦比的勇气是从哪来的,她凭什么就看上了我要跟我搞这种事情呢?她才认识我几天呀...嗯,其实还是那个道理,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其实就是趁着自己这股勇气做事罢了,她都怕过了这一阵子自己会后悔,所以男朋友都不管了跑来跟我造小孩——可以的,哪怕我不佩服你的执拗,起码也得佩服你的气魄——我倒是无所谓的,如果真的命里注定我和她是一对,那就来吧,她想跟我生孩子起码是真实的,生!我怕个吊...但是,咱们还是得说清楚——
"这是我拒绝你第二次——我不能跟你做这种事,我们大人无所谓,怎么活都行,但是孩子不应该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