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干嘛？”
“李华，你想喝奶茶吗？”
晚上八点多，盛宴结束，私房菜前门屋檐下，李华手机收到了两条消息。
是庄菲菲发来了，两条消息间隔了五分钟。
这段时间，庄菲菲白天都会高强度地找李华聊天，可是一到晚上，天一黑，她就不会主动聊天了。
因为这个时候通常都是李华主动，庄菲菲不做声，不回消息，半推半就，到达约定地点。
但是今天李华要参加饭局，当然不会主动找庄菲菲，也没和她解释。
然后在晚上不主动聊天的庄菲菲就主动起来了。
看着庄菲菲发的这两条消息，李华已经能够想象出她脸上那种表情了。
竟然还问我想不想喝奶茶？
男女之间的暧昧，就像是拉扯一根不是很结实的弹力绳，你拉我缩，你缩我拉，最终弹力绳越拉越紧，越拉越细，蹦成一根窄窄的细线。
李华不是一个好的拉绳手，索性今天就用力猛扯，他打字过去：
“怎么？想和我去小树林吗？”
隔了两三分钟，庄菲菲没回消息，李华就打字过去，“今天我在外面有事，去不了小树林哦，要不你一个人去？”
发完这句话，陈宗青孙立军他们从私房菜餐厅厕所走出来。
孙立军问道：“小李，你会开车吗？今天你没喝酒，帮忙做下代驾咯？”
李华肯定会呀，当场就答应了。
陈宗青来的时候，是坐另一个弟子的车来的，现在回去了，却是要蹭孙立军的车。
陈宗青家住长江大桥那边，李华要先开车送他回家，然后再和孙立军一起回民大。
“小李，今晚辛苦你了啊。”
东风日产内，李华系好安全带，回头笑道：“辛苦啥呀，一点不辛苦。”
给大佬开车，给领导开车，也能说辛苦？很多人想给大佬开车，还没这个机会呢。
李华前世是老司机，开车自然是稳稳当当，手拿把掐。
虽不是早晚上下班高峰，可八九点钟的中南路上依旧塞车。
放眼望去，排排辆辆、大大小小的汽车快速闪烁着各色灯光，时不时还有此起彼伏的鸣笛声，高亢尖细的声调映射着驾车人急躁的心情。
汽车后排的陈宗青和孙立军本来是在闭目养神，也被车外刺耳的鸣笛声和塞车走走停停的顿挫感打扰。
于是后排的师生就聊起天来了。
孙立军似乎是从去年才开始做辅导员的，陈宗青就和他聊起来辅导员日常工作和学术科研之间的平衡。
“这一届的新生好带呀，李华就是我的班长，我挺放心的，他帮我处理了不少事情。”
李华在心里附和了一句，“这一届的新生好带呀，董媛是团支书，我挺放心的，她帮我处理了不少事情。”
陈宗青笑了笑，然后李华就听到他问：“小李，进了大学，你想干什么呀？”
如果这个时候李华说自己要好好读书，他就是一个真傻子。
李华还在思考怎么回答合适，那边陈宗青又说了一句，“当了班长，以后是想考公务员，还是想留校？”
他的声音非常温和，就像是一个亲切的长辈。
这时孙立军先开口了，他话语中带着那种调侃的意味：“小李这人怕是不喜欢体制里的拘束哟，人家是想要挣大钱。”
“教授，你是不知道，他组织卖电话卡和做驾校代理的生意，手底下的兼职同学扩散到了周围十几个院校，光开学这一个月，只怕他就赚了不少钱。”
这个时候李华专心开车就好，孙立军了解陈宗青，他帮自己说，一般是不会出错的。
陈宗青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两声：
“扩散到周围十几个院校？我当年怎么没这头脑。”
说完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陈宗青就没有再说这个事情了，孙立军也没有在帮李华说话了。
他们两个都不说，李华自然也不能夸夸其谈，对自己的能力水平自吹自擂起来。
所以话题刚扯到李华身上没几句，就戛然而止了。
车里的三人是聪明人，虽然话没继续说下去，可是有些事情已经在他们心中荡漾开了。
没多久，李华就看到蛇山上的黄鹤楼。
夜色中的“天下江山第一楼”被明黄色的灯光照得堂皇光亮，飞檐连翘，如神鸟展翅欲飞，光影重合，又增添几分神秘。
驱车驶过黄鹤楼，不远处就能看到巍峨雄伟的长江大桥。
不过李华没有驶上大桥，而是拐入了大桥附近的一处小区，稳稳停在了陈宗青的独栋别墅前。
“今天辛苦了小李，我先上去了，你们快点开车回学校吧。”
“好嘞，教授再见。”
看着陈宗青进门开灯，李华才驱车驶离小区，和孙立军返程回民大。
孙立军坐在后座说了一句：
“车开的还不错，下次饭局还带你，你专门给我和教授开车得了。”
李华很狗腿地笑道：“那就多谢孙老师提携了。”
孙立军嗤笑了一声，“现在又知道喊孙老师了？刚才在饭局上喊老孙不是喊的欢吗？”
“那不是事出突然，和孙老师您打配合吗？”
李华知道孙立军是不会介意这样的事情，放松地和他说笑。
“你小子确实挺聪明的，做人有一套，今天晚上这场饭局，教授对你印象挺不错的。”
李华没接话，耐心地听着，他知道孙立军要给自己分析了。
“教授这个人呢？心确实好，他喜欢年轻的学生，愿意放下身段相处，对我们这些弟子，也都挺好的。”
“师兄师姐，包括我，教授都愿意给我们的未来铺路，就比如我，我个人是更想搞学术，发文章搞科研，但教授说觉得我不适合，他觉得我的性格更适合走体制，所以就给我搞了这份辅导员的差事。”
“让我两份活先干着，多体验体验，搞清楚到底适合干哪一行，再决定走条路。”
“教授今天对你印象不错，后面多来往着，我也愿意帮你搞好关系，后面拜师，大四毕业考他的研究生都可以。”
李华依旧静静听着，心想好话说了这么多，总归有个但是吧。
“但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