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离开也不过几天,林珺再回到侯府后院的时候,却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当时为了出府不惜自伤,现在却左弯右绕的跟顾燕帆达成了某种合作,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
看林珺站在门口不动,红桃好奇的把脑袋凑过来,“世子妃,怎么不走了?”
“没什么。”林珺摇摇头,继续往里走,“你怎么忽然改口了?”
红桃亦步亦趋的跟着,闻言颇有些不好意思,“阳午哥哥说,您和小侯爷还没有和离,我这么早改口,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阳午……哥哥?
林珺不免失笑,“怎么没听过你叫我珺儿姐姐啊?”
“小姐!”红桃害羞了,“你笑话我。”
林珺乐了,拍拍她的小脑袋,“傻丫头,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谁敢抓你把柄,我替你收拾他。”
实在她收拾不了了,就去找林相,总归不能让她的人受委屈。
红桃这才高兴,乐颠颠的围在林珺身边叽叽喳喳。
“小姐,你跟小侯爷……是不是不和离了呀?”
红桃总觉得林珺和顾燕帆的关系比起过去一年还越来越亲近了。
和离?
林珺叹了口气,她倒是想,只不过一时半会也说不准。
也不知道顾燕帆那个心狠手辣的会给她用什么毒,总得解了毒再和离,不然小命不保,和离不和离还有什么意义呢?
“关心这些做什么,我话本子落坏了的马车上了,你去找你的阳午哥哥帮我拿回来。”
红桃顿时没话了,红着脸去给林珺找话本子。
明明是一个人去的,结果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拎了一堆。
“小姐…”
红桃拿着东西艰难的进门,林珺赶紧去帮她,“怎么拿这么多东西?”
“都是齐王殿下派人送来的。”
林珺纳闷了,这到底是唱哪出,她跟宇文铭之间的交情可不到这地步。
看着这一水的名贵药材,林珺眼皮突突直跳。
但人家好歹是亲王,礼都送进门了,断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先收进库房吧。”
红桃点点头,吭哧吭哧又忙活起来。
这么多东西,一个小丫头收拾实在辛苦。
“阳午平常惯会对你嘘寒问暖,现在怎么的这么没眼力见,让你一个人搬回来?”
一说到这红桃就不高兴,“小侯爷不让。”
顾燕帆?
说到这林珺才反应过来,“院里其他人呢?”
红桃摇头,“我们离开以后丫鬟都被调走了,应该还没调回来。”
好你个顾燕帆,本小姐人都回来了,你竟然连这些都不安排好。
林珺起身,气冲冲找人算账去了。
红桃担心她气头上吃亏,赶紧跟上。
“顾燕帆!”林珺门都没敲,径直推开门。
顾燕帆着实没想到林珺这个时候会来找他,“什么事?”
难道是为了宇文铭送的那些东西?
按照林珺的性格,即使觉得不对劲应该也不会在意才对,怎么亲自跑过来了。
他还好意思问,林珺火冒三丈,“你什么意思,我都回府了,院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当我好欺负?”
顾燕帆就算想为难林珺,也不至于用这种后宅的手段。
估摸是管家还没安排过来,惹了这位大小姐不高兴。
“你是顾家的当家主母,后院的事你做主,你倒教训到我头上来了。”
林珺成婚一年多,丝毫没有已为人妇的自觉,后院的事情几乎不管。
横竖顾燕帆不可能纳个小的进门让她操心,她只管做甩手掌柜。
“你还知道我是当家主母,我才走几天,人都撤了,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是你自己要走的,少在这胡搅蛮缠。”
“还不是你逼的。”林珺径直坐下,“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顾燕帆丝毫不慌,“你确定要留在我房间?”
一句话成功让林珺想起那个被强迫的吻,搭在椅子上的胳膊差点错拐下来。
忘了这人是个禽兽了。
但现在跑路岂不是很丢脸,林珺也是要面子的。
为了面子,可以想想办法,要拿捏顾燕帆也不是没办法。
林珺脑子转的飞快,吩咐红桃,“你去把管家喊过来。”
顾燕帆不是喜欢装吗,当着外人的面,他连对林珺说句重话都不方便。
这点小心思不难看穿,顾燕帆勾唇,定安侯府的管家自然是向着他的,林珺虽然聪明,但生活得太顺遂,考虑不够周全。
顾燕帆松口,“较什么劲,管家一时没顾上,他一大把年纪了,你还要发作他?”
林珺当然不至于为难一个老仆,冷哼一声。
“你答应带我出京,什么时候?”
顾燕帆最近确实有事要离京,但皇帝忌惮顾家,老侯爷现在又领兵剿匪不在京中,他不能说走就走。
“不急,再过段时间。”
林珺想也没想,“我很急,必须得尽快出京。”
顾燕帆又想起她梦中呓语,这么迫不及待要找到那个人?
究竟是谁?
“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再等等。”
林珺眼下别无她法,只能相信顾燕帆。
“最多十天。”
“我要是你,现在就乖乖听话,省得给自己找罪受。”
林珺毫无惧色的盯着顾燕帆的眼睛,不掺杂丝毫意气或玩笑,“十天后你要是做不到,咱们鱼死网破。”
好一个鱼死网破,瞬间就激怒了顾燕帆。
既然林珺这么在乎那个家伙,不好好利用利用岂不是白白浪费,总归他手软林珺也不会领情。
所以在林珺放下狠话要走的时候,顾燕帆拦住了人,“从今天起,你就睡这。”
“你疯了?”
听到这种混账要求,林珺简直怀疑自己耳朵也出问题了,只有仅存的理智让她忍着没一巴掌呼过去。
顾燕帆迈步到林珺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压迫感逼来,林珺忍无可忍一巴掌扇过去,“滚开。”
重重一声响,顾燕帆半张脸都红起来,微偏着头,鬓角有几缕碎发散落,平添阴鸷。
他不怒反笑,“早就告诉过你,少惹我生气,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