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殷卷着猎物回来,远远就看到了在洞口认真缝制兽皮的青辞,不由加快了游走的速度,游到她的身边,问道:“小雌性,你是想要新衣服了吗?”
“不是,你先去忙你的,等会儿我再跟你说。”青辞头也不抬道。
讨了个没趣的戈殷也不恼,松开猎物进洞,把采到的韭菜放到竹台上,拿了一个大陶罐就出来,卷起猎物往河边游去。
炎热的天气会让猎物变质的更快,他得快些处理好才行,绝不能让青辞因为他的失误而闹肚子。
扒皮拆骨的工作,戈殷是越做越快。没一会儿,一头完整的猎物就被戈殷拆分好了。将可食用的内脏用削利的竹片割开,洗净里面包裹着的食物残渣和异味,处理完全部,戈殷放在一旁的陶罐也满了一半。
戈殷带着处理好的食物回去,坐在洞口的青辞依旧没有缝制好手中的兽皮裙。
戈殷没去打扰她,回到洞里升起灶火,把内脏倒进锅里,准备一锅熟。至于剩下被拆解好的食物,戈殷用匕首将它们切成肉片,挂在洗干净的竹竿上,按照青辞上次的做法,架在洞口外的石头上晒成肉干。
这次他抓回来的猎物有些大,一顿煮完,青辞肯定没办法全部吃完,而且需要的盐也不少,有些得不偿失,不如制成肉干,方便下次食用。
锅里煮着的内脏开始冒出“咕噜噜”的气泡,肉香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青辞嗅了嗅空气中飘来的肉香,不禁有些感叹:餐餐吃肉,自己这是多久没这么奢侈享受过了。
将细线在骨针上绕了三圈,再打个结,把细线割断,一件兽皮裙就做好了。
青辞把兽皮裙展开看了看,然后在自己的身上试了下。缝在兽皮裙头的两根兽皮绳一绑,除了下摆处会随着走动而露出大腿外侧的一些皮肤外,基本不会出现走光的画面,青辞十分满意自己的制作成品。
“小雌性。”戈殷从身后抱住青辞,声音有些莫名的失落。
“嗯?”
“我给你做件更好看的衣服吧。”手指撩着青辞套在外面的兽皮裙,戈殷有些急迫道。
“不用。”拒绝了戈殷的提议,青辞把抱着她的双手拿开,转身看他。
戈殷不甘地握紧了拳头。
看着情绪明显不对劲的戈殷,青辞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解下腰间的兽皮裙。
戈殷默默地看着青辞的动作,一言不发。
“变成人。”将兽皮裙展开,青辞又道:“手抬起来。”
戈殷抿唇,沉默了会,最后还是选择听从了青辞的命令。
戈殷的身材是标准的倒三角,宽肩窄臀、腰肢劲瘦、四肢修长笔直,资本更是雄厚。青辞有些尴尬地移开自己的视线,把兽皮裙绑在他的腰肢上。
从青辞把兽皮裙往他的方向移动的时候,戈殷的眼睛就瞬间亮了起来。
看着青辞低下的脑袋,戈殷有些恍惚地抬手捂着胸口,骨肉下跳动着的心脏是那么的大声有力。剧烈的心跳声撞击着耳膜,让他不禁产生了一种自己会不会因此而聋掉的想法。
血管中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沸腾起来,戈殷仿佛能听到体内的血液飞速流动的声音,他敢肯定自己的体温从来没这么高过,也没这么无措,这么开心,这么情绪狂飙过。
胸腔中沸腾的感情是那么的浓稠,早已淹没了他的心脏,千言万语到了唇边只汇聚了一句:“……小雌性。”
“又怎么了?”将兽皮绳绑好,青辞应声抬头,下一秒却险些被戈殷接下来的动作吓一跳。
“……小雌性。”戈殷在青辞耳边呢喃道,里头包含的感情是那么的浓稠,让青辞一时无言。
“我好高兴,小雌性你终于肯接受我了。”颤抖的尾音上调,他将青辞紧紧地按在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青辞:!!!
“等下,你先松开我。”青辞压在戈殷腰部的手用力,试图推开他。
“我感觉我在做梦。”戈殷搂着青辞,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的双眼,青辞仿佛看到了万千星光揉碎在他的眼中。
“你听我说!”见戈殷根本没有听进她的话,青辞加大了音量。
被青辞猛地提高的声音从自己的世界里赶出,见到青辞脸上没有一丝喜悦,戈殷搂着青辞的腰肢的手不由一僵,声音多了丝颤抖:“怎、怎么了。”
见戈殷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青辞突然有些不忍心,她尽可能委婉道:“我生活的地方并没有送对方衣服就代表接受对方的习俗,我只是想,单纯的给你做一件衣服。”
青辞的这一番话宛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心底燃起的火焰。
他松开搂着青辞的手,无声地走回了洞里。
青辞看着戈殷落寞的背影,心脏被微微刺了一下,不疼,但也不怎么好受。
青辞在原地站了会,最后放弃地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兽皮裙被折起来,妥当地放在凳子上。青辞朝洞穴深处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大盘蛇饼。
青辞在凳子上坐下,看着洞口,平静道:“我的童年并不幸福,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血缘上的父亲出轨了,对象是我妈妈的同事。”
听到青辞的声音,戈殷悄悄地把脑袋抬起,可还没等到他看到青辞的身影时,就被她讲的事情给镇住了。
虽然里面有些词汇和关系与戈殷以往的认知不同,甚至还有些颠覆他的三观,但这并不妨碍戈殷对青辞口中所讲诉的内容的理解。
“因为那个女人更漂亮更有钱,他耐不住寂寞,也耐不住对方的勾引。那时候我妈妈已经怀了我六个月了。
我妈妈一直以为他爱她,虽然一开始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过去了。直到两个月后,那个女人拿着怀孕单到她面前,将整件事一字不落地说出来。
我妈妈去质问他,却得到了他的冷嘲热讽,和一份离婚协议。三年后,他离开了那个女人,重新搭上了另一个更美更有钱的。”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青辞被搂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
“小雌性,别讲了。”戈殷的脸贴着青辞的脸,长长的睫毛落下的阴影掩去他眼中的情绪。
青辞没有停,继续道:“他死了,死在我的面前,他死前曾苦苦哀求我救他,但我没有,然后他就诅咒我不得好死。”
“别说了,别说了。”戈殷搂着青辞的手臂渐渐收紧,语气带上了几分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