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妮“哎呦”了两声,还是没拒绝,孩子这么冷的天的送过来的,她要是给推回去,不是伤孩子的心吗?
“那行,大娘就收下了,下回可不兴这样了昂!”
“哎!”
“万里,你来的正巧,我从省城带回来了点零嘴还有几双手套,你拿回去,我还给我大姐带了点东西,想辛苦你帮着送一趟。”
“这有啥的嫂子,跑个腿的事情。”
苏梅带了五双皮手套,还有一沓子劳保手套,这个干活的时候用最好,不冻手,还不耽误干活。
“这么老些呢,嫂子你破费了,嘿嘿!”
苏梅见状不由笑出了声,从前彭万里喊嫂子的时候可是一点感情色彩没有,那纯粹就是为了应付韩明生,才喊了她两声。
现如今喊的时候却是真心实意的。
“我一大早去商场抢的呢,也是明生厂子里给的票多,还有些是厂子里发的,你你常干活,大冷的天,注意着点保暖,菊花嫂子肚子也大了,平常别让她出去,等年下明生回来了,我再去你们家串门,太冷了,我也不想出去。”
“成呢,成呢嫂子,我这趟没白跑。”
“万里啊,你帮厨干的咋样,师傅对你好不好,要是受气了忍一忍,学着本事了才是真。”
“我师傅对我挺好的大娘,夸我有天赋呢,平常给主人家做饭,有个什么剩余,我师傅收着钱票或者东西了,都会给我分点的,他年纪大了,身边也没个亲人,我给他说了,等他在上了岁数,不能干活了,我给他养老。”
“哎,是这个理,做人呐,就得知恩图报。”
彭万里走了以后,苏梅把鸡汤盛了出来,炖的十分的入味,鸡汤也好喝,宝珠啃了个鸡腿,吃的满嘴是油。
孙三妮喝了一碗就不愿意再喝,瞧着还有半罐子鸡汤,朝苏梅道:“明儿一早,还能下一锅挂面呢,自留地里种的菠菜长得可好了,加点菠菜一准好吃。”
“听娘的。”
日子过的很快,眨眼般就到了年跟前。
韩明生雇了一辆牛车,两个大包,还托了人老大爷和他一起搬,孙三妮给人家倒了一大杯的姜枣茶暖身子。
临走的时候韩明生给了老大爷五块钱。
这么冷的天,还出来赶车,家里指定困难,人老大爷交上大队一块,自己还能留四块,挺好。
“不是不让你带东西回来了,怎么还带了这么老些?”
“肉罐头,放在省城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正好拿回来分分。”
韩明生说着脱了手套,把外套脱了又洗了洗手,先是抱了抱宝珠,又接过了宝隽亲热了一会。
小家伙呆愣愣的看着韩明生,陌生的很。
“瞧啥呢,小傻子?”
“呀~,呀~啊嘛,啊嘛嘛,嘛嘛。”
“呦呵,你这是会喊妈妈了吗?”
苏梅看着爷俩笑了一声:“也就会一个字,喊的还不清楚,中午吃黄豆焖猪尾巴,你多吃点昂,我和娘这两天天天吃,有点吃够了。”
“我没吃够,肉哪有吃够的时候,香着呢,你不吃我们吃。”
孙三妮帮着苏梅一起收拾包里的东西,瞧着一大包全是肉罐头,她直接拿出来了两罐子,想着中午用这个熬个萝卜白菜,也是香得很。
“怎么天天吃猪尾巴,没买着好肉吗?”
“你瞧瞧你儿子吧,见天的流口水,听说喝猪尾巴汤能好些,喝了七八天了,应该是有点效果的,没法子,这么冷的天,他总流口水风一吹就会皴脸。”
韩明生仔细看了一会宝隽,小家伙“呀”的一声笑出来,口水哗的一下拉丝的朝下流,他赶紧的拿着围在他下巴上的纱布给他擦了擦。
“别让他吃手,兴许会好些。”
“嗯,啥法子都试试,这臭蛋,一点没有他姐姐小时候好带。”
孙三妮撇撇嘴,说的好像你带过孩子似的。
“红英咋还不回来,去这么长时间,家里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干呢,一会让她拿几罐肉罐头给她大哥三哥送几个过去。”
“您看着办吧,这么多呢,咱们也吃不完。”
韩明生纵然一点也不想和那两家子分,但也知道当娘的,总是不可能一点也不管自己孩子的,大过年的,怎么也得让他们吃点肉。
韩红英回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一抹红润,苏梅看在了眼里,觉得她怕是有事情瞒着家里。
姑娘大了,有个什么心思也正常。
“这次回来放了几天假?”
“一个月呢,之前说好了多了半个月的假期,高兴不。”
“高兴,咱家能过个团圆年,你还能在家多陪陪孩子和娘,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韩明生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孙三妮把剁碎的肉沫放在宝珠的饭上面,又给浇了一层汤汁,小家伙吃的香的眯上了眼睛。
“正好你在家的时间长,你妹妹年岁也大了,我托了媒婆,过两天有合适的,咱们相看相看。”
“啥?”
“娘,娘,啥时候的事啊,您怎么也不说一下,不是,不是说好了,我这两年不结婚的吗?”
韩红英有些着急的看了看孙三妮又看了看韩明生和苏梅,一张脸涨的通红。
“我不要相看,我还要上班呢,娘,我不嫁人。”
“不看也得看,我都给媒婆说好了,你先见见,要是不行就算了,没准就能看上合眼的呢,找对象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着合适的,有的人家相看个十来回也不定能成事。”
“红英,你听娘的,反正就是去看看,相不相中还不是你说了算。”
韩红英红着眼看了一眼苏梅,随即点了点头。
孙三妮脸色有点不好看,当着自己的面,这姑嫂俩属于阳奉阴违。
乖乖,她和儿媳妇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会说好几个成语了。
韩明生抬眼看了一下,随即又低下了头。
他一路上拖着两个大包,累的不轻,吃过饭没一会就睡觉了。
韩红英挎着篮子这家走,那家送,没过一会,家里就开始来了人。
江园抱着一个针线笸箩,围着煤炉纳鞋底,有些不忿的道:“红英给了老大婆子那么些东西,咋一点回音没有,真是没法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