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是否还有其他后人,王振所知也是甚少,毕竟这些事都是他从姜震宇那里听来的,他也并非是当事人。
“陛下,奴婢只是隐约听说,当年镇北将军死前,秦家还有一位养女。”
王振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还有一位养女……
那算起辈分来,岂不是自己的姐姐?
秦风微微皱眉!
他目光如炬的盯着王振,“那为何后来秦家后人就只剩我一人了?”
“这就不是奴婢能知道的了,毕竟奴婢当年也只是刚进宫,这些事情都是从姜震宇那里听来的。”
“奴婢说这些,便是想告诉陛下,秦家与姜家之间……”
王振话没说完。
秦风便是回以冷笑。
“你特意跟我说这些,只怕是因为你此前一直与姜震宇有勾结,而今他带着玉玺南逃,把你扔在这里,你气不过,便想寻机报复,对么?”
王振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你想借刀杀人?”秦风语气更冷。
“陛下,奴婢……”王振迎着秦风投来的冷峻目光,深深吸气,而后一脸苦涩道:“奴婢的确是想借陛下之手出一口恶气,陛下既已猜到奴婢的想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风微微眯起了眼。
如果按照之前的情况,眼前这个王振的确该杀,毕竟这人替姜雨薇干了不少脏事,更是手握锦衣司、东厂两大特务机构。
光是被其残害的文武百官就有最少三位数。
但眼下知道了秦家的过往,对他而言,王振暂时就不能杀了。
即便要杀,也得把当年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再说。
“……先把他压下去,具体如何处理,容后再议。”
秦风朝殿外挥了挥手。
立刻便有玄甲军冲了进来,将王振直接拖走。
见秦风居然没有直接杀他,王振心中顿时一喜,被拖起来时也毫无挣扎,极为顺从的被几个玄甲军拖出大殿。
大殿内。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好一会没人敢开口。
“刚才的事是朕的私事,与你们无关。”
秦风也看出众将都不敢说话,也朝着众人挥了挥手,微微颌首道:“现在说说公事。北境那边,镇北军的战况如何了?”
听到秦风说起北境的战事,众将这才敢上前回答。
赵黄庭最先上前。
他俯首拱手道:“镇北军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北莽与西凉的联军被我军重创,阵斩西凉兵马四万!又破北莽三万骑兵,俘获战马八万余匹!”
“不过,这两支军队的主帅反应迅速,立刻开始迂回逃窜,镇北军若要继续扩大战果,可能不太容易……”
阵斩四万!
破敌三万骑兵!
俘获战马八万余匹!
这些数据念出来的那一瞬间,整座大殿上的将领们心中只觉一股豪气油然而生!
以十万迎战二十余万大军,还能打的这么漂亮,不愧是陛下亲手带出来的镇北军!
“看来这已经是极限了。”
相比于麾下将领们的兴奋,秦风倒是没什么感觉。
战绩这么漂亮,这本就是应该的。
而且,对他来说,只是取得局部胜利,其实没什么用。
如果不能快速吃下这两股兵马,待到姜震宇在南方四州自立**,那他又要回到之前的局面。
还是被两面夹击。
现在摆在秦风面前的就是两个选择。
继续南下,还是折返北上。
说更直白些,就是先彻底吞并乾国八州之地,还是先灭掉北莽跟西凉的余下兵马。
“……这!?”
听完秦风的思考,众将顿时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最终,还是一直站在秦风身旁斟茶的凝香开口打破了沉默。
“先生以前不是常说,攘外必先安内么?”凝香轻声开口对秦风说道:“眼下先生既已杀了那个昏君,就应该趁势南下,吞并南方四州之后再回头灭掉北莽西凉。”
“那他们要是跑了呢?”赵黄庭听到凝香这么说,不禁也开口问道。
“跑了也不打紧呀,到时候我大秦坐拥八州之地,已经完全取代整个乾国,只需消化半年时间,便可主动出击攻打北莽跟西凉。”
“无论如何,这都是划算的买卖。”
“倘若是先北上,再南下,一旦错过时机,再想打下南方四州可就不容易了。”
凝香显然是在心里已经有过盘算,见赵黄庭似乎是想先北上,于是继续分析道:“……乾国八州终究是姜家经营了四百年的基业,一旦让姜震宇自立**了,南方四州人心向背尚未可知。”
“毕竟,历来北方蛮夷寇边,南方士绅豪族们是最不愿意出力的,他们对镇北军可不会有感激之情,想在南方四州也做到一呼百应的程度,很难。”
“只有借助攻破国都的威势继续南下,才有可能让南方的士绅豪族们低头,认我大秦为新朝正统。”
凝香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
刚刚还想继续反驳的赵黄庭顿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还别说。
乾国南方四州的士绅豪族,对整个国家来说的确是毒瘤性质的,北方遭受入侵,南方依旧是歌舞升平,哪怕国库告急,他们照样是一两银子都不肯捐。
所以无论是秦风还是镇北军,在南方的号召力甚至都不如北方的十分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
如果姜震宇自立**,疯狂出卖利益拉拢士绅豪族,那大秦先灭北方蛮夷再南下,到时候想打下南方四州的确会变得非常困难。
“那就……按你说的来。”
秦风缓缓拍了板。
他跟凝香其实想的是一样的。
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是大秦的皇帝,有些事情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样都让他一个人来做。
也是时候给这丫头培养些威望,也方便自己以后可以当个甩手掌柜。
“先让三军休整几日,而后,继续南下!”
秦风最终定调!
众将齐齐上前抱拳俯首,“——末将遵命!”
…………
乾国。
南方四州之一。
江州。
府城外,数十道纵马疾驰的狼狈身影朝着府城冲去。
为首的姜震宇已然看不出作为藩王应有的贵气,只剩满脸阴郁。
“王爷,马上就到府城了!”
紧随在旁的王府幕僚连忙对姜震宇说道。
姜震宇听到‘王爷’两个字,顿时脸色一黑!
“孤如今有传国玉玺,自是受命于天!该是大乾的天子才对!什么王爷?孤今日便要登基**!你还叫孤……王爷!?”
说着,姜震宇恶狠狠的瞪了幕僚一眼!
自从玉玺到手之后,他连自称都从‘本王’改成了‘孤’,可偏偏手底下的幕僚还这么没眼力见!
他心里不来火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