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卷翘的长睫微微轻颤,棠溪琰缓缓睁开眼睛,点点红梅骤然闯入眼帘,四周还有几道抓痕,这些都是她昨晚情动之时,在风风身上留下的。
想到昨夜种种,她小脸微红,微灼的热意与男子的体温交织在一起,透过相贴的肌肤流向她的面颊,羞得她俏脸更红。
抬手轻轻拉起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喜被上绣着的鸳鸯戏水纹。
倏地,面颊下的胸腔微微震动,一道愉悦的闷笑声自头顶传来,惊得棠溪琰小脑袋一缩,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只留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以及红彤彤的耳尖。
先一步醒来的萧若风眼中笑意涌动,看着宛若小猫崽似的缩在喜被里的小姑娘,双手环住她柔软的腰肢,把她往上拖了拖,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只见,莹润如玉的雪肤上,到处都是他留下的印记,笑意溢出眼眶,薄唇微掀,“娘子。”
棠溪琰小脑袋埋在他的颈窝,轻声应道:“嗯?”
孰料,萧若风又唤了声,“娘子。”
棠溪琰微微抬头,扬起莹白如玉的小脸,疑惑地看着萧若风明亮璀璨的星眸,“怎么了?”
萧若风冲她抿唇浅笑,眉眼弯弯,温柔缱绻地唤道:“娘子。”
棠溪琰福至心灵,如水杏眸柔波涟涟,潋滟生光,含羞带怯地望着萧若风,“夫君。”
萧若风弯唇柔笑,“嗯。”
忽而又问,“娘子可有哪里不适?”
棠溪琰红着小脸,小声开口,“也……也还好啦,就是腰有点酸,腿有点软。”
说着,脑海里蓦地回忆起昨晚的细节,昨晚风风真的……
饶是她自小习武,身体好,也完全招架不住。
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住了,只能哭着求饶……
思及此,她一只手放在萧若风的胸膛,微微撑起身子,抬头怒视着萧若风,控诉道:“昨晚我明明都……都求饶了,你为什么不停下?!”
想了想,她还是没好意思说哭着求饶,实在是太丢人了,更让她羞恼的是,她都哭着求饶了,风风还是没有放过她。
看着秋后算账的小姑娘,萧若风轻咳一声,面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之前与小姑娘亲密的时候,两次差点失控,他都生生忍住了,许是忍的时间有点长吧,昨晚一碰到小姑娘,就情难自禁,只想占有她。
后来小姑娘在他身下哭得梨花带雨,求饶的语气也娇娇软软的,还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媚,刺激得他血脉喷张……
最后,小姑娘发现求饶没用,竟然主动凑上来吻他,在他身上到处点火,时不时地还会气恼地挠挠他,直接破罐子破摔的反攻他。
萧若风微抬眼帘,看着横眉怒视的小姑娘,促狭笑答,“娘子盛情相邀,为夫又岂能辜负佳人?”
对上他打趣的目光,棠溪琰眸光微乱,连忙心虚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昨晚和风风行鱼水之欢时她就发现了,情动时体内仿若有烈焰灼烧,颇为不舒服,又夹杂着几丝欢愉,所以求饶无果后,她就想着让他也不好过,便主动凑上去,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结果他是不好过了,但她更不好过,可以说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最后受累的还是她自己。
她欲哭无泪地攥着喜被,忽地想起了什么,又问:“你明明没看那个,你怎么比我还会?”
踌躇片刻,试探地追问:“你身边有通房?”
她知道,世家大族的男子在大婚前,家中长辈都会赐下通房,教他们男女之事,只是爹爹当年拒绝了通房,一心一意只守着娘亲,这事就被她忘了。
许是因为爹娘的缘故,她也不能接受夫君身边有别的女子。
看着胡思乱想的小姑娘,萧若风抱起她,轻轻放到身侧,又翻身面向她,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只有你。”
“我会这个,是因为大婚前,雷梦杀收集了不少春宫图,我有看过的。”
闻言,棠溪琰面露愧色,细声细气道:“抱歉,我误会你了。”
萧若风抿唇浅笑,抬手替她理了理被弄乱的发丝,语气极其诚恳,“阿琰能对我袒露心扉,我很高兴。”
卷翘如蝶翼般的长睫轻颤两下,棠溪琰双手环住他的腰,脸轻轻贴在他的胸膛,语气带着点娇蛮,“我特别小气,不喜欢你身边有别的女子,也不喜欢你喜欢别人。”
“你只能喜欢我,只能有我一个。”
萧若风粲然一笑,明亮的星光悄悄躲在他的眉眼里,“我的心也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你。”
说着,他伸手紧紧回抱住小姑娘,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又补充了句,“余生太短,我只想与你共度。”
两人又在被窝里温存了会儿,才起身洗漱,按照规矩,大婚次日,新妇需要去给公婆敬茶。
想到又要见那狗皇帝,还得跪下给他敬茶,心里就颇为不得劲儿。
看着情绪不高的小姑娘,萧若风牵着她坐上马车,柔声安抚道:“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更何况,我们过去也只是走个过场,不用太过在意。”
棠溪琰点点头,也不再纠结这个了,反正她是不会忍气吞声的。
马车在宫外停下,两人并肩走过长长的宫道,来到平清殿后,棠溪琰抬眸瞥了眼坐在案牍后面批阅奏折的太安帝,跟着萧若风同时行礼,“陛下。”
“父皇。”
陛下……
听到棠溪琰的称呼,太安帝手中朱笔微顿,却也没说什么。
很快就有宫女端来一盏茶,棠溪琰端起茶盏,抬脚上前,跪在案牍三步之外,双手奉上茶杯。
“父皇,请用茶!”
然而,太安帝就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批阅奏折。
周围的宫女太监见太安帝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整个大殿,一片沉寂。
棠溪琰红唇微抿,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刻钟,见依旧没人来接,直接自己站了起来,端着茶盏,不轻不重地搁在书案上,淡道:
“既然陛下不想喝,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太安帝说话了,“如此胡来,你就只能是个不被皇家承认的儿媳。”
棠溪琰面色微沉,还未开口说话,萧若风出声了,“父皇此言差矣,阿琰是您金口玉言赐给儿臣的王妃,她一早,就被皇家承认了。”
太安帝目光沉沉地看着神色恭敬的萧若风,眸光明灭不定,良久,才再次出声,“你倒是护着她。”
萧若风浅浅一笑,“阿琰是儿臣的妻子,儿臣理当护着她。”
太安帝定定地看了他们一眼,终是放下奏折朱笔,端起茶盏,喝了这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