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攻打济南府,跟赵令武鸡毛关系没有。
他的任务是在这个世界活下去,而不是去给满清送人头。
就他这样的,人家要不要还两说着呐。
不过这小体格、这小身板,虽然骨瘦如柴,还没有多少肌肉,但是他跑的挺快。
赵令武一上午就把县城的另外一条大街,从头跑到了尾。
因为主攻方向是值钱的东西,所以收获不多,只有一百多个铜钱,其他值钱的东西也没看着,明面上的东西都被建奴给抢走了。
赵令武大摇大摆的走进一家酒楼,没有店小二,也没有掌柜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厨房里面大的东西没有什么了,边边角角、犄角旮旯里面还是可以划拉出来一些粮食的。
灶台上面的大锅没有了,小锅也没有了,不过这难不住赵令武,那不是还有装咸菜的坛子嘛!
赵令武给自己煮了半坛子粥,喝掉了一半,还吃了点咸菜。剩下的留着晚上再过来吃。
白天生火煮饭没关系,城外的人看不见。晚上生火煮饭,就容易被别人发现并且抓走,历城县离济南府不是很远!
下午的时候,赵令武就转移了目标。奔着胡同里面的那些高门大宅去了。
他就不信建奴能抢的那么干净。
大门关着的,他不进去,那样的人家里面说不定还有人!
哪个豪门大宅能没有个地窖、暗室什么的。
万一人家藏在那里,自己去了容易被抓住灭口。
反正像历城县这样历史悠久的老城,富户多的是。
赵令武进了第一个大宅子,就遇到了惊喜。在地主老财的卧室里面,地上散落着不少小花花纸。
赵令武捡起来一看,卧槽!银票!
他就是奔着这个东西来的。建奴抢东西,能抢粮食、衣服布料,还能抢金银财宝,但是肯定不会抢这个玩意儿。
反正据赵令武知道的历史,没听说过建奴抢银票。
赵令武弯下腰,一顿猛划拉。大面额的没看着,一两、二两、五两、十两的可真不少。
赵令武就像是在梦里捡钱那样,捡了一张又一张,划拉划拉一小沓。
坐下来,“呸、呸!”往手指头上涂点唾沫,数一数。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一百八十二两!
卧槽尼玛的,老子现在是有钱人!
赵令武开始四处搜索,功夫不负有心人。
赵令武在拔步床的暗格、抽屉里面,捡了好几个金首饰。
赵令武心满意足,决定再换一家。
赵令武走东家窜西户,忙活到了天黑,就又回到了那个煮粥的酒楼,把那半坛子粥喝掉。
然后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把背筐里面的被褥拿出来铺上(被褥是捡来的),眯一会儿。
赵令武睡了一小觉,估摸着大概是到了半夜了。估摸得不一定准,瞎估摸。
赵令武把被褥叠起来,装进背筐里面,然后就背着背筐悄无声息的出了城。
“嘿咻、嘿咻!”
赵令武顺着官道跑的挺快,天亮的时候,估计已经跑出去二三十里地了。已经超出建奴哨马的巡逻范围了。
赵令武这回找了一个远离官道的小河沟,坐在枯草地上休息休息。
背筐里面有点心、有水囊(都是在城里捡的)。
吃饱喝足躺一会儿,不着急走,急个鸡毛。
不着急是不着急,但是你也不能睡着了啊!
赵令武就睡着了。睡了大约一个时辰。
醒了,起来到小河沟洗洗脸,精神精神。然后背起背筐往家跑。
“小五,小五!”
大道边的草丛里面有人喊他。是赵世昌。
“爹,你怎么来了!”
这里离他们屯子能有十多里地呢!赵世昌胆子大了啊!
赵世昌说:“我和你娘看你一宿没回来,担心你呗。”
所以他就想出来迎一迎赵令武,结果没想到越走越远。
赵令武有些小感动,“爹,走吧,回家!”
“小五,背筐给我吧,我帮你背着。”
背着就背着,挺几把沉的,自己都背了一宿了。
赵世昌背着背筐,背筐沉甸甸的,他的心里也沉甸甸的。这都是小五拼着性命弄回来的啊!
“小五,背筐里面都是什么啊?这么沉。”
说到这个赵令武就高兴了,“都是好东西!有铜钱、有被褥,还有绸缎。”
绸缎是可以当钱用的。至于银票和金银首饰,赵令武没说,这个等到家以后再慢慢说。而且赵令武并没有打算把银票都交给赵世昌。
在乱世要想活下去,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好。
爷俩撒开脚丫子猛跑,终于看见屯子东头那棵大杨树了。
“爹,你站住!”
赵世昌这次很听话的站住了。
“爹,背筐给我,我背着,你在前头走。”
“不用,我能背动,不累!”
“我是怕你遇到我那几个大伯、叔叔,被他们缠住,他们要是说看看你背的是什么,你能不让看嘛?”
那倒也是。
赵世昌把背筐交给了赵令武,自己在前面给儿子开路。
赵令武背着背筐,他准备到了村口就撒丫子蹽,赵世昌的那几个哥兄弟,就是管他叫爹,他都不会停下来。
到了村口,果不其然,赵世昌遇到了他众兄弟当中的某两个,赵世昌特意把那哥俩拉到了路边说话。
赵令武趁机施展飞毛腿,蹽了个几把的。
那哥俩光顾着和赵世昌说话了,也没理乎一个小崽子背着背筐跑。
这几天上山的、下河的、到荒郊野外找吃食的,有的是,几乎是全体出动了,他们俩就是结伴出去寻摸吃的东西去。
赵世昌和他的两个兄弟说完话,就背着手往家里溜达。他家小五真是厉害!这样的事情都能提前想到。
赵世昌到家的时候,赵令武正和他娘坐在炕上,清点战利品。
赵小六和赵小七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看门。
张氏看见赵世昌回来了,就忍不住心里的欢喜:“他爹,快过来!”
赵世昌过去了,“他爹,你看我今天好不好看?”
好看个基德,没看出来。
“这里,这里!”
张氏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撩一撩,把她的黑耳朵露出来一个。
卧槽!耳环!金的!
“你拿下来,我瞅瞅!”
张氏美不唧的把金耳环放在了赵世昌的手里,“当家的,是金的!我刚才还咬了一下呢!”
赵世昌笑了,很开心,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够他们家吃一年的饭!
赵世昌把金耳环还给了张氏,“给你吧!你儿子孝敬你的,你就留着吧!小心点,别被外人看到。”
张氏美滋滋的把耳环戴上了:“我就在家里戴给你看。”
赵世昌笑了,戴上金耳环是挺好看,就是耳朵黑了点。
赵令武没好意思笑。老两口子秀恩爱,张氏还撒娇。自己的眼睛睁不开了好像。
赵世昌也脱鞋上炕了,这么多金贵的东西,他得好好看看。
一套被褥,还是绸缎面料的,这得给小五,就是他们家的老土炕,铺这么金贵的东西,有点不般配。
还有不少布料,有绸缎的、有细棉布的。再就是一些散碎的点心和一个水囊。
不过背筐下面有一层铜钱。
倒出来数一数,一千五百六十八个。非常好!他们家一年都不用发愁了。
“小五,这么东西你打算怎么安排。”
赵世昌是一家之主,这样的事情其实是不需要征求儿子的意见的。但是他家的小五明显不一般了。往后家里的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他帮着自己拿主意的。
赵令武说:“这些东西都交给我娘保管吧,这套被褥也给我娘,把那个棉被褥给我就行了。”
绸缎面的被褥他不喜欢,不得劲,太滑溜了。
张氏乐得不得了了,“五子,这绸缎面的被褥娘可盖不了,娘这粗手大脚的,糟践这好东西了。留着给你娶媳妇儿的时候用!”
五子娶个新媳妇儿,两个人搁里面滴流滑,多好!她都没捞着滴流滑!
“娘,你留着吧,等我娶媳妇儿的时候,咱们家就不缺这个东西了。”
哈哈哈哈!张氏美呀!
“那娘可就留着了!”
“爹、娘,还有东西呐!不过这些东西可不能露出去。”
赵世昌说:“什么都不会露出去的,就是这些东西,我都不会让别人知道。”
赵令武从怀里掏出来几张银票,“爹,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认识!这是银票啊!”
赵世昌到镇上打零工的时候,见过银票。
“爹,你数数,然后也交给我娘,藏起来。”
赵世昌很激动,手都哆嗦了。
一五一十,二五一十,三五一十。
数了好几遍,一共是二十两银票。
赵世昌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估计能掐出来一个大紫包。发财了!真的发财了!
二十两银子能买四亩旱地,种麦子,一年两季,加上家里原来的二亩地,他们家就不用给人家做佃户了!
“小五,爹得说谢谢你!你给爹争光了!”
张氏听得一头雾水,她也不认识银票。
“当家的,这是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孩子他娘,这是二十两银子啊!”
啊?哎呀我的那个娘哎!这东西是二十两银子啊!
赵世昌和张氏两口子胡乱激动,并且在风中凌乱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