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令武的船队离开了长清县码头,扬起风帆在黄河上狂飙。
结果,到了阳谷县却被堵住了。
阳谷县就是大运河和黄河在山东境内的交汇处。
南北通衢的大运河,就是从这里穿过黄河,奔向通州的。
把赵令武堵住的是漕运总督的漕运船。押船的都是漕运的官兵。
赵令武的兵,能不能打过漕运官兵是一回事儿,敢不敢打又是一回事儿。自古以来,谁敢截断漕运,皇上就会和谁不死不休。
赵令武只好每天都坐在船头,一边看着人家过船,一边和黄鼎良兄弟喝个茶水,扯个犊子。
但是,就是因为赵令武每天都和黄鼎良他们喝茶唠嗑,导致了长清县的水军大都督,郑满秋有了投河的意思。
郑满秋一共有两条船,一条是他自己的,另外一条是他的一个老乡的。
但是他的老乡是来跟着他挣银子的,不是来投靠赵令武的。
所以,作为一个只有一条船的水军大都督,郑满秋和大草原上的那个海军总司令,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郑满秋每次站在自己的船头,看着黄鼎良和他的弟弟黄鼎鑫,跟在赵令武的屁股后面溜须拍马,他的心底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冰凉。
喜新厌旧啊!
郑满秋像个怨妇一样,准备跳河明志。
但是你要跳河明志,你选一个没有人能看见你的地方跳啊。
郑满秋不找那样的地方,那样的地方风水不好。
他就站在赵令武茶桌旁边的船帮子那块,蹦起来、落下,蹦起来、落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那锻炼弹跳力呢!
赵令武瞅着郑满秋,都替他着急,“老郑,你倒是跳啊!”
郑满秋不跳,他跳下去干什么?游一圈再爬上来?
赵令武大笑:“老郑,你说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整的像个老娘们儿似的?
你放心!等咱们从河南回来的时候,我划拉几条船给你。
以后你就在黄河上跑船,怎么样?”
“行!”
郑满秋觉得在哪里跑船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他的水军大都督能不能保住。
他以前在黄河上也跑过好几回船,最远的地方他到过洛阳。
赵令武说:“老郑,以后黄河这条线,会越来越重要,我给你弄一些船,你自己划拉一些伙计。我再给你配上火枪和火炮。日后能派上大用场。”
郑满秋眼睛里面冒出了光:“大人你放心吧!我老郑保证把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的妥妥的!”
赵令武邀请郑满秋,“老郑,过来一起喝点茶水去去火吧。”
郑满秋说:“多谢大人,小人不渴、不喝”
他急着回到自己的船上,和他的船伙计们分享一下他的快乐。
这几天,他船上的伙计们也都有些蔫头耷脑的。
老郑不跳河了,漕运的船也就都过去了。
赵令武的船队,在被堵了三天以后,又航行在了黄河上。
过了阳谷县,再往前走,黄河的左边还是山东的地方,右边却是河南的濮阳县了。
沿河两岸的码头上聚集了大量的流民,他们在这里等着朝廷来赈灾、来救济他们。可能需要从日出等到日落,从日落等到清晨。
赵令武的船队每到一个码头,黄鼎鑫就带着他的伙计们上岸,寻找有战马可以交换的人。
消息放出去了,生意就很兴隆,只要你有粮食,就没有换不来的东西。
不知道是从哪里溃逃到河南的散兵游勇,成群结队的牵着他们的战马,来换粮食和食盐。
靠近黄河岸边的一些村寨和县城,也有不少人牵着战马来交换粮食和食盐。
战马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他们养不起马了。
这些已经瘦的皮包骨头的战马,再不拿出来换点粮食,就只能等着啃骨头了。
李小三站在河滩上面,掐着腰:“过来、过来!把马牵过来,老子检查一下,没有毛病咱们就秤粮食!”
李小三穿着官兵的衣服,腰上还挎着刀,船上还有不少拿着火枪的官兵。所以就没有人管他是谁老子的事儿了。快点把粮食换到手才是真的。
至于换完的粮食能不能带回去,不用担心,赵令武的官兵可以很负责任的把他们送到官道上去。
由于赵令武的信誉良好,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
赵令武的船队还没有到达开封,他带来的三十艘船的粮食已经换空了。两千多匹战马已经上了船。
为了避免战马在船上出问题,赵令武还收留了十几个养马的马户和他们的家眷。
马户和军户、匠户差不多,军户是职业当兵的,匠户是职业做工的,马户就是职业养马的。
船队升起风帆,启程返航。
来的时候是逆流而上,回去的时候就是顺风顺水了。
船队跑的很快,郑满秋急了:“大人,大人!您不是说要给我划拉一些船嘛!您是不是忘了?”
赵令武说:“没忘。就在前面那个码头上面停着呢。”
赵令武说的船,是黄河水道上的水上巡检船。好几个码头附近都有。
一个水上巡检,有十几艘船,大船小船都有。
水上巡检官兵的战斗力不用考虑,被赵令武船上的火枪和小火炮都给打跑了。
没跑掉的,就被郑满秋带人押着开船,船队一帆风顺的就回到了长清县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