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成和赵之平在大山里面奋发图强的时候,黄得功、高杰、刘泽清和刘良佐,已经率领他们的兵马,向着成都的方向发起攻击了。
张献忠在他的水军右都督王自羽跑回来的第一时间,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长江上的水路敞开了,官军有多少兵马都可以顺着水路进入四川,而且可以直达成都。他当初就是这么进来的。
张献忠立刻下令收缩防线,驻扎在叙州和嘉定州的四万兵马,撤回到简州,不给官兵各个击破的机会。
简州古代的时候叫牛鞞县,号称天府雄州,是成都的东大门。
简州城的周围,地势崎岖陡峭,峰峦叠嶂。
简州城当道而立,大队官兵想要绕过简州城,进攻成都,绝无可能。
简州城的守将、是张献忠的振武营将军洪振龙。
洪振龙原来是陕西榆林卫的一个校尉,勇猛善战,跟随张献忠也有将近十年了。
在张献忠的将领当中,他的地位仅次于孙可望和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
洪振龙手下有六万兵马,又背靠成都,粮草物资可以源源不断的运到简州城。所以,洪振龙根本就不惧怕官兵。
他只要守住简州城,孙可望再守住德州城,李定国守住南充城。
那么,他们背后的张献忠就可以继续经营成都平原。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历朝历代的蜀国,基本上都是这么个情况,没有什么可怕的。
黄得功并不知道简州城的守将是谁,是谁都无所谓。他黄得功这么多年,打仗,他还没瞧得起谁。
黄得功的兵马到达简州城下,安营扎寨,打造冲车和攻城车、攻城云梯。
一切准备就绪,投石车和火炮拉开架势。
“攻城!”
“咚!咚!”
二十门火炮一起开炮,炮弹“轰、轰”的在简州城头炸响。
投石车“柔儿、柔儿!”的,把一百多斤重的大石头,抛射到城头上。
洪振龙站在城门楼子里面,指挥城头的火炮,开炮还击。
双方你来我往,狂轰滥炸,等到炮火停歇。
黄得功的攻城营,推着冲车和攻城车,抬着攻城云梯。扑向简州城。
游击将军黄晨东挥舞着手里的长刀,带头冲锋:“兄弟们!冲啊!”
简州城头的守军,严阵以待。
城头上摆满了滚木雷石。还有火油、金汁。
冲车和攻城车靠近城墙,站在冲车和攻城车顶层的士兵,开始向城头上的士兵开枪射击,弓箭手在火枪兵射击的暂停间隙,开弓射箭。
城头上的士兵在盾牌和箭跺子的掩护下,也向攻城车里面射击。
抬着攻城云梯的士兵靠近城墙,把云梯支棱起来,云梯的前端挂靠在城墙上面,手持长刀和短刀的士兵开始向上攀爬。
城头上的士兵从掩体后面出来,拿起滚木雷石往下砸!端起火油和金汁往下倒。
云梯上面的士兵被烫得“嗷、嗷”叫。云梯下方的士兵也被砸得够呛。
攻城战一切都是按照固有的模式进行的,没有什么新花样,如果你能想出来新花样,那么你就牛逼了,可以成为名将了。
攻城战吃亏的永远都是攻城的那一方。所以,兵法有云:十倍而攻之。
在同等的武器装备下,没有十倍的兵力,不要强行攻城,因为你很可能伤不起。
黄得功第一天的攻城战,打到未时末,收兵!
因为他要留出时间,来收拾战场。伤兵要抬回来疗伤,阵亡的也得抬回来。
双方很有默契,这个时候,城头上的士兵,不会向下面扔石头。
安排岗哨,埋锅造饭,吃饱了睡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再战。就是这么枯燥乏味的攻城战。
黄得功连续进攻了三天,眼看着伤亡越来越严重,上火了。
“黄总兵,你的腮帮子怎么这么老大了?你吃啥了?”
刘良佐带着他的兵马到了。
“黄总兵这是胖了啊!长肉了!这大脸蛋子!”
高杰也带着他的兵马到了。
“别瞎说!黄总兵这是吃独食吃的!”
刘泽清带着他的兵马也到了。
黄得功被他们三个气着了:“来、来、来!刘良佐、高杰、还有刘泽清,你们三个挺能事的,去把简州城给打下来吧!”
刘良佐说:“打就打!多大点事儿!明天我先上!”
高杰说:“我后天上!”
刘泽清说:“咱们轮流上!一个小小的简州城,咱们还拿不下嘛!”
刘泽清和刘良佐、高杰,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怎么会不知道攻城战的艰难。
三个人嘴上说的轻松,回到自己的军营,立刻就开始为攻城战做准备。
简州城的城墙横向只有二里地左右,你有再多的兵马也施展不开。
刘良佐以前做过流寇,后来投降朝廷,就变成了官军。他做流寇的时候被官兵追着,到过四川。
他变成官兵以后,追着流寇也到过四川。他的手下有不少人都到过四川。
刘良佐很有心计,他在知道赵令武要进川剿灭张献忠以后,他老早的就组建了一个山地营。
这个山地营的士兵,都是到过四川的老兵,刘良佐给他们配备了绳索、挠勾和连弩、手榴弹、短刀。
武器都是近战武器,绳索、挠钩可以用来翻山越岭。
刘良佐把他的山地营统领叫来了。
“肖有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就到了你立功的时候了。
老子给你找了一个好机会,你带领你的兄弟们,想办法绕到简州城的后面去。
老子不要求你进到简州城里面去。
你只要在简州城的后面,给他放一把大火,就成!能不能做到?”
肖有方说:“放火烧城,够呛啊!烧不着吧?”
刘良佐大笑:“行!你小子挺聪明的!”
“啪!”
刘良佐就给了他一个后海勺子。
“老子说的是让你烧城墙嘛!老子说的是让你放火烧山!烧他后面的山!你把他后面的山都给老子点着了就行,知不知道!”
肖有方摸摸后脑勺子,嘿嘿的笑了一下:“那行!那肯定能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