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连滚带爬的出去,不一会儿,也有个在外面洒扫的小宫女进来给明夜把殿内收拾的干干净净。
没过多久,清贵手里提着一个篮子,溜溜哒哒的走了回来,他走的是明夜殿内的后门,自然不会有人发现。
“殿下,之前膳房来的送膳太监我见了两次,和我有一点交情在,刚刚正好出去,与他见了一下,给您要了一碗银耳麦冬百合煲乳鸽汤,这个也是安神的,应该比药好喝一些。”
明夜也看出了清贵。藏在嘴里没有说出来的意思,那就是看着明夜喝了那么多药也没见好,还不如换了食补尝试一下。
“多谢。”
明夜从自己的小箱子里翻了又翻,从里面翻出来十两银子,直接递给了清贵。
“找人办事是要花银子的,你也知道我这里的条件,把这十两送过去吧,不能因为关系好,咱们就平白用人家。”
明夜也知道,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其他地方,找人办事,都是拿银子比较行的通。
只是他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银子的储蓄,虽然明帝给他换了住处,但是,之前他被克扣的那些月例,都已经被克扣完了,自然不会再有了。
也不会补给他。
他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都是绸缎,脑袋戴的也是正常的玉饰,只是这一些东西,等到他不受重的那一天都是要还回去的。
他那也不能在这些东西上动文章。
想要点银子那就更难了。
“殿下,清贵不是这个意思。”
清贵没敢接过明夜手里的银锭子,今天这么一出,主子这里给了银子,就好像是他刻意的一样。
“我知道,但你想想,以太子现在的受宠程度,你主子好过不了几年,就算是今天你这里不主动,我也是会拿银子,叫你出去打好关系的。”
世道如此,明夜也不想当自己不受宠之后,就继续吃那些发霉的饭菜。
之前是他没有这个实力,也跟各处搭不上这个关系。
现在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口子,倒也是个不错的时机。
只是之前原主就没有这个意识,也可能是有这个意识,但是,自己做不到。
总归,好的一点就是原主还给他留下了一点财产,是一个小箱子里,零零碎碎的,留下了二百两的银子。
可能是他能领到俸禄的时候,一点点自己存下来的,也可能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
在这之前,明夜也一直没有舍得动这笔银子,现在倒觉得动一动也无伤大雅。
“您今天说的事情,奴才出去留意了一下,今天太子在殿上,确实是遭到斥责了,不过也与平时不同,平时的陛下都是耐心教导里带着一点对孩子不成器的埋怨,这一次可不一样,陛下当众传了板子,太子被打的血肉模糊。”
再其余的,清贵也就不开口了,正好现在明夜这里用完了汤水,他就提着篮子躬身出去。
等他出去之后,明夜这里也细细的琢磨了清贵的话。
这个太监也是他看了一段时间的了,也不用说对他忠不忠心。
他这个状态下,并不敢奢求有人为他忠心,或者卖力。
只要这人正常伺候的时候,没有异常就好。
今天一面送汤,一面又为他打探消息,很明显的,清贵是在向他这里递交投名状。
这投名状的质量还不轻。
“太子被当众杖责……”
明夜再次琢磨了一下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心理。
应该庆幸还是应该难过。
庆幸的是他作为太子的绊脚石十分的成功。
他这里没有出手几次,太子和明帝的关系已经有些僵了。
难过的事就比较多了,一方面明帝是真的冷清,他自己在明帝的手底下也会更加难混。
另一方面,如果明帝这里真的拉下来太子,那他就算是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又要过苦日子了呢。
这一次的苦日子还和上一次的不同,上一次,他没有把自己的本事展露出头角,这一次完全展露出来,又被拉到谷底,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屈辱。
既然太子这里已经有了新的动向,他这里很快也不需要再次装病了,很快明帝就会联系他,他也会知道太子的近况。
这一次,明帝又会拿他,怎么做这个试刀石呢?
想着想着,明夜也就睡了过去,还是一样的,这一次晚上他也同样做了噩梦。
一次次的梦到相同的场景,他也没有免疫,而是一次次的,感觉到的恐惧越来越大。
明夜开始害怕了,其实正常来说,除非他自己能坐上那个位置,明帝现在坐的那个位置,不然的话,不管这一场里面赢得是明帝还是太子,他的结果应该都会如此。
明夜不喜欢别人给他守夜,住进明华堂之后,更是连珠青谁在外间的习惯都没了,所以,没有人会知道他到底梦魇了多少次。
每一次梦魇之后,除了出汗之外,明夜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现,就算是频繁的做噩梦,他也不会向身边的人倾诉。
明夜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外面还是黑色的,也就是说这一次还是天都没亮。
他又朝着窗外看了几眼,什么都看不清,黑黢黢的,如果是前世的都市里,就是再晚,可能在望出去窗口的时候,也会有对面楼的几盏灯。
现在这是在古代,就算是该点的蜡烛都点了起来,也不会有多亮,天黑了,是不管点多少蜡烛都没有办法看书的。
这一次醒来,明夜再也睡不着了,他就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这么默默的躺到了天明。
在这之前,换过的太医已经过来给他把过脉了,就只是除了每天的药物之外,另外给他加了一遍的针灸。
他的腿是一直能感觉到剧痛的,他不爱喝一些止痛的药物,只是觉得有疼痛的感觉,反而是安心的。
至少他能在他不懂医理的情况下,从最简单的办法中,判断出自己的腿还没废。
如此痛苦的生活之下,他心里唯一的慰藉,也就是自己的腿没废,还能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