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咚咚你有病啊,走路走得好好地停下干吗?给蜗牛让路?”
孙苹安烦躁地揉了揉鼻子,原本因为初来培训基地的雀跃心情一扫而空。
雷咚咚像是没听到似的,眉心渐渐蹙起,来回地打量着前方,又看了眼旁边的指示牌,确定自己没走错位置。
他这才扭头,用侧脸对着孙苹安嘲弄一笑,快速开口,带着毫不掩饰的挖苦。
“是你自己不长眼往我身上撞,你倒是会倒打一耙,哼。”
面对雷咚咚的毒舌,孙苹安虽然已经习惯,却还是无言以对,他咬住下唇,伸出食指对着雷咚咚不近人情的背影使劲戳。
恨不得是真的戳在他身上,以此泄愤。
“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马。”
这一句,却再次换来雷咚咚的嘲弄一笑。
孙苹安别过脸不乐意再理他,但心里也好奇雷咚咚究竟看到什么,所以才突然停下。
他定睛一看,入目,是不可置信的一条街上的临时小棚子。
再往前,看亮灯的情况,便应该是他们需要去报道的办公楼。
原本宽敞的街道两旁,路灯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将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路灯下方是一个个被照亮的精致的小棚子,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有的用鲜艳的布幔搭建,色彩斑斓,吸引眼球。
但最令人瞩目的,却是几个木质结构的棚子。
不知道是从哪里拖过来的一些废旧木板,用气钉枪拼凑在一起,上方象征性地耷拉着几片蛇皮袋子。
透露出一种质朴气息,在那堆精美的小棚子里显得格外突出。
棚子中间都留有过道,虽然不知道执笔人到底在里面搞什么,但每一个棚子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培训基地?我怎么感觉是在逛夜市啊?那是干吗的,我们去瞧瞧。”
孙苹安又被勾起好奇心,大步冲向人群,雷咚咚虽然不喜欢热闹,但也属实想知道,这群有病的执笔人又再搞什么鬼名堂。
虽然被人流挤来挤去,但也成功地看到了棚内的景象。
与他想的签到领取物资不同,这里面,反倒被精心布置得温馨而有序,各式各样的小商品琳琅满目。
从精致的手工艺品到独特的创意玩具,各种形状与动物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
“培训基地特有的留念小商品哟——吊坠——玩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嘞——”
棚内的执笔人们不断地扯着嗓门吆喝着,让孙苹安觉得有点恍惚。
打眼望去,谁能想到这是所谓的培训基地,明晃晃的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夜间小商品市集。
“这个木制吊坠好看,有没有老虎的?”
“执笔人,有没有马啊?我要刻的是马的吊坠。”
执笔人耳边不断地传来购买需求,他着急忙慌地在一堆吊坠里挑来挑去,脖子上还戴着好些个,数不清的红绳挂在脖间。
老虎……老虎……马……马……
都快挑花眼了,这也没马了啊。
孙苹安努力地挤到前面,看着那堆木制吊坠中有个眼熟的,立即眼疾手快地将它抽了出来。
吊坠是个“S”形,就像是小孩子画出来的闪电一样,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雷咚咚。
他当即兴致盎然地转过头,在人潮中寻找雷咚咚的身影,看了一圈只能以失败告终。
算了,这家伙是个没人情味的,估计直接跑到办公楼了。
他将那个简易的闪电形吊坠攥在手心,从剩下的一堆红线里面挑出来自己满意的一个。
大家肩并肩,背靠着背,孙苹安站在摊位前,总是被人无意地推搡。
“执笔人,我要这两条,结账。”
敏锐地捕捉到结账两个字,另一位负责收款地执笔人立马锁定了孙苹安的位置,输入金额后将桌面上立着的收款机器向前推了推。
孙苹安利落地付完款,等他从这堆人里面被挤出时,才发现一个吊坠竟然要十九块九毛八。
他自己的这个稍微精致些,因为起码是个动物,但雷咚咚的这个……他觉得他也可以刻出来。
十九块九毛八……
嘶,有点心痛。
“算了,也确实一辈子就一次,买就买了。”
“护华司联名的玩偶——玩偶——护华司联名的玩偶——玩偶——”
其余执笔人的吆喝声转移了孙苹安的注意力,他将两个吊坠小心翼翼地用红绳缠好,放回兜里。
随后又一股脑地往人堆里钻,他倒要看看,护华司联名的玩偶长什么样。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硬着脑袋往里面钻,终于让他蹭到了小摊的右侧边。
整体形状酷似一支放大的毛笔,但更加圆润饱满,没有尖锐的边角,让人一眼看去就感到温柔和舒适。
头部两侧,一对圆圆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智慧的光芒,配上小巧的鼻子和微笑着的嘴巴,显得既憨态可掬又充满灵气。
“哇塞,真的好可爱,我要一个这个,还有那个小胖剑的,两个都要。”
“对,我也是,各来一个。”
在场的女孩子们爱不释手,几乎所有人都是各要一个。
孙苹安扫视着上面绣上的花纹,终于想起来这两种玩偶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了。
原来就是照着执笔人和屋里人的铜牌做的。
只不过拟人化,加上了五官。
一个是胖乎乎的圆毛笔,一个是圆滚滚的小肥剑。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大家,护华司联名的玩偶,出了培训基地可就买不到了。”
听到执笔人费力的吆喝,正在犹豫的孙苹安顿时下定决心也各买一个。
谁让过了这个村就找不到这家店了呢。
“执笔人,我也各拿一个。”
“两个总计一百九十九哈,童叟无欺嘞。”
听到这个价格,孙苹安才按了一个数字的手指悬停在屏幕前。
看着也就人头大小的两个玩偶,孙苹安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大拇指放在付款键前迟迟没有按下。
“那……我只要一个呢?”
“一个九十九块钱哦,亲。”
孙苹安眼皮一跳,当即用看奸商的眼神看着正在三百六十度、旋转式地展示收款码的执笔人。
为什么两个一起买还要贵一块钱?
就一块钱,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