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周秉文冷眼看了他一眼。
“我有急事,要不然,咱们下次再聚?”周雁秦搓了搓自己的小手手。
秋后算账,虽迟但到!
话说,他又没犯啥原则性的错误,干嘛这么害怕?
这样想着,他的腰杆又挺直了一些。
磨磨蹭蹭地上了车,周雁秦又道:“我真有急事儿!”
“今天为什么这么做?”周秉文后槽牙咬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纵容明珠公主如此闹事,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没这么严重!”周雁秦不在意地说。
“你倒是心大,枉顾礼法,违背祖治,你今日这么一做,无异于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周秉文被周雁秦满不在乎的表情,刺痛了双眼。
周雁秦老老实实地团坐在车厢里,一只手慵懒地撑着下巴,“我今日其实没想掺和的!”
他今日来,不过是为了脱身,管她赵明珠和朝臣怎么闹,他就主打一个:我不道啊!
反正他没把自己当成个角儿,这场大戏,他也注定只是个看客!
周秉文冷哼一声,你猜我信吗?
周雁秦也不急,继续道:“可到了宫门口,我又改主意了!”
“说不准她们还真能闹出个不一样来,索性,我这个做先生的,帮她们一把,也未尝不可!”
“为何?”周秉文不解。
因为我看到了决心,就在宫门口,我突然发现,这不是明珠一个人的胡闹,这是年轻一辈的共同期许!
他看到了,赵明珠,柳微,崔婉……
还有谢则,魏巍,沈照煦,周家小兄弟……
他们围站在一团,对着赵明珠打气。
“也许,他们能给未来带来一点新变化!”
“变化?我不知道你在追求什么变化,我只有一个要求,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周秉文满脸写着不赞同。
“你现在也为人父母了,总要为小满打算打算,千百年来坚持的道理,不可能因为寥寥几人而被打破,到时候你这个众人眼中的幕后推手要怎么立足?”
“哥,你又误会我了,我怎么就成了幕后推手呢?”
周雁秦慌忙摆手。
“这分明是年轻一辈的呼声,我也就顺手帮他们一把,剩下的还得靠他们自己去走!”
“呵——”周秉文继续冷笑,我就静静地看你装。
“真的!世界总归是属于年轻人的,咱们啊,老喽,折腾不动喽,该给年轻人腾个位置出来了,让他们也当一回角儿!”
周雁秦捂着眼睛道。
“咱们就心平气和地瞧着,看他们能唱出一场什么戏来!”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也就你觉得他们能成气候!”周秉文冷嗤出声。
“多好啊,年纪小才敢闹呢,不像咱们,走一步看三步,想吃口热乎饭,都得考虑再三!”
周雁秦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了一条星河。
“反正我是说不过你,但是我到底是你兄长,你若是还认我,就莫要再掺和进去了!”
周秉文将人请出了马车,转头示意车夫继续走。
“说不过就说不过嘛,我又不会嘲笑你,你还把我半路轰下来,我怎么回去啊?”
周雁秦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得嘞,我自己腿儿回去!”环顾了一眼四周,早知道就不让冯今喜先行回去了。
“爷,您这是?”
等在府门口的冯今喜慌忙迎了上来,自家主子怎么一个人晃悠回来了?
周雁秦从袖笼里掏出手,无奈地摆了摆,看不出来吗?你家爷我被人半路丢下了!
“你等在这儿干嘛?”
他也好奇,不是让这人先回来了嘛,不进屋,怎么等候在大门这儿啊?
“奴才刚到就碰上了崔相府上的人,说是崔相给您送来的!”冯今喜将手中的信件递给周雁秦。
“我还没去找他算账呢,这老家伙倒是自己凑过来了,他这是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周雁秦接过信件,一目十行,直接气笑了。
赵浦竺!
还真没想到,是这人给崔理报的信儿!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夏从仪的身份的?
“爷,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见周雁秦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冯今喜担忧地问道。
“一个恼人的小子罢了,不足为重!”周雁秦摆了摆手。
至于夏从仪,只看她自己如何处理了!
他当年可是对这小姑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总不能还要给他找麻烦!
周雁秦念此,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哎呦呦,我恐怕是旧疾又发作了,小喜子,快,扶我回屋!”
回屋睡大觉去喽!
等周雁秦坐下,又吩咐了一声,“这几日若是有客,皆拒了吧!”
“你这是怎的了?”林如是看他虚弱地被冯今喜搀扶进来,吓得匆忙迎了上来。
“别急别急!”周雁秦一把握住她的手,“我人在这儿呢,你怎么这般猴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
林如是正着急的时候,突然与周雁秦戏谑的视线对上,她一把拍下他的手,好啊,原来这人是装来吓她的!
“你别气啊,我这不是装给外人看的嘛!”
周雁秦连忙去哄。
“外人?今日早朝发生什么事情了?”林如是蹙着秀眉,担忧地看向周雁秦。
周雁秦叹了一口气,将夏从仪女扮男装之事说了出来。
“你纵容的?”林如是脱口而出。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看到自家媳妇儿怀疑的视线,周雁秦第一反应是冤枉,第二反应就是委屈。
虽然但是吧,这分明是人家自己选的,与他何干?
“皇上如何说啊?”林如是担忧地问道。
“他能怎么说,自然是站我的呀!”
周雁秦笑,赵景有多护犊子,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就是知道,昨日才不敢去见他!
称病的日子妙啊,周雁秦甚至有些乐不思蜀,若是少些扰人的苍蝇,那就更好不过了,比如眼前的夏之流。
周雁秦不耐烦的踹了他一脚,“你不去学校读书,赖在我这儿作甚?”
“读不了了,我被退学了!”夏之流半死不活地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