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就会成为目光的焦点。
朱隐风姿出众,又是和孟筑一起露面,即使没有认出他的人也早就打听到了他的身份。
此刻他一开口,嘈杂的人声便安静下来。
孟筑关切地问道:“贤侄请讲。”
“孟叔,孟奶奶的寿辰将至,未免让她老人家挂念,这场比试不如由侄儿出面可好?”朱隐道。
沈青竹注意到从朱隐口中说出来,孟筑要出手留人的举动就成了一场“比试”。
孟筑沉吟了片刻,道:“那此事便交给贤侄你吧。”
竟然没有阻止?
沈青竹有些讶然。但转念一想,她便明白了孟筑的用心——他所做的这一番姿态,原来只不过是为了给陈遇樵的弟子铺垫。
只是,若朱隐败了呢?
那么损伤的也只是陈遇樵的脸面罢?
真是用心良苦。
沈青竹只是不理人情世故,但对于这些人心的幽微之处却不是不懂。
朱隐已经看向她:“沈姑娘,我是朱隐。没想到我们第一次面对面,就要比试一场。”
沈青竹微笑道:“朱公子,是我的荣幸。”
“虽然我们以前并不认识,但我想你也听说过我素好音律,我看你玉箫随身,不知可否愿意与我切磋一下?”朱隐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什么!
有人高声叫道:“怎么就成了比弹琴了?太儿戏了!我不服!”
“葛帮主,你确定?”朱隐看向说话的人,笑容一敛,竟散发出夺人的气势。
游龙帮帮主葛众。
满脸虬髯的葛众外形粗豪,但心思却不粗。
他自然也是听说了沈青竹击败秦子镜,害他赔了五万两银子,所以对于孟筑留难沈青竹的做法很是赞同。这样的妖女难道要放出去任她为所欲为吗?
怎么朱隐横插一脚呢?
葛众的不满脱口而出。
但是朱隐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淡淡的一句话,竟让他没能够回答。
难不成沈青竹还什么都没干,他先跟朱隐打一场?他又不傻。
这一怔之下,却又不好再开口了。
葛众心中羞愤,更加恼恨沈青竹。
这样一闹,便无人再说反对。反而是穆归远笑道:“朱公子,人人都知道你的琴技出神入化,你竟然要比弹琴,岂不是更加欺负人?”
沈青竹武功多强,许多人也都只是道听途说,没有亲眼见过。然而秦子镜是真的输到不敢见人了!
而沈青竹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拿着玉箫就是擅音律了吗?那也是要花功夫苦练的,她又有多大可能战胜早已经名满天下的朱隐呢?
孟筑微微一笑道:“能不伤和气自然更好,何况能有机会聆听三绝书生的琴艺可是很难得的。只是沈姑娘,若是此役输了,你须得留在我清河府三载,不可离开。”
沈青竹歪头看着孟筑:“若是我赢了呢?”
孟筑道:“自然任姑娘天高任鸟飞。”
“那就好。”沈青竹道。
这么有信心吗?还是年纪太小,不知天高地厚啊!许多人在心中感慨着。
“既然这样说定了,那么沈姑娘,我们是不是该商量出一个比试的规则?”朱隐问道。
“规则么……吹箫弹琴这种事好与不好,人人感受都不同。请问谁来评判才能服众啊?”沈青竹想了想,才扬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