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盟主,烤鸡的火候差不多了。”沈青竹提醒道。
“不可能,你小姑娘懂什么?我看还应该再多烤一阵子。”陈遇樵不满。
“莫忘了这叫做叫花鸡。”沈青竹提醒。
陈遇樵吹胡子瞪眼,但还是气鼓鼓地用树枝拨开火堆,一边嘟囔道:“等下要是不好吃看你怎么赔!”
沈青竹不由得微笑。
“要不要我帮忙?”她没察觉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没有那么淡漠了。
“不要。”陈遇樵还是气鼓鼓的。
火堆拨开,土层挖开,荷叶剥开。
令人垂涎的香气飘散开来。
“真的很不错哦!”沈青竹感慨。
“何止是不错!”陈遇樵对这种程度的夸赞根本不买账。
但他已经撕下一只鸡腿递了过来。
沈青竹含笑接过:“程长生还在外面吹风饿肚子呢。”
“你这个小丫头,有得吃不错了,还管他干嘛?”他瞪眼。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啊!”然而程长生的声音已经飘了过来。
“这小子鼻子属狗的吗?”陈遇樵抱怨道,赶紧撕了一块鸡肉下来。
“唔不错不错,香料加的恰如其分!咸淡适中……火候也正巧,鲜嫩可口。”他不忘看了沈青竹一眼。
却见沈青竹正慢条斯理地吃着。
“怎么?不合你胃口?”陈遇樵皱了皱眉。
“倒不是。我一向吃东西不太行。”沈青竹道。
“小小年纪吃东西不行可不好……等等!”
陈遇樵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了沈青竹一会儿,忽然道:“你让我看看。”
沈青竹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臂。
陈遇樵随即搭上了她的腕脉。
程长生举着一只鸡腿却不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良久,陈遇樵才松开沈青竹的手腕。
“怎么样?师父!你怎么不说话?”程长生连忙问道。
“你急什么?”陈遇樵瞪了他一眼。
“我急什么您还不知道?”程长生根本不怕师父的眼神杀。
“你身患这血噬之症已经多久了。”陈遇樵正色看着沈青竹。
“从我四岁起,至今十五年。”沈青竹的神情倒是平静如常。
“十五年?”陈遇樵一怔,“怎么可能撑到十五年?”
“以前每次发作,我师父都会想办法,这些年来他找了很多很珍贵的药材给我,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靠他运功压制。”沈青竹轻声道。
“你师父不……”陈遇樵话说了一半却停了下来。
“她师父怎样?”程长生急道。
“她师父很厉害。”陈遇樵深深地看了沈青竹一眼。
十八年朝夕相处,程长生对师父再熟悉不过,他一眼就看出陈遇樵原本要说的不是这句话。
难道师父已经看出了沈青竹的师父是谁?
“你师父出了什么事?为何你最近经脉亏损严重,病症发作得越发频繁?再这样下去,你恐怕撑不过两年。”陈遇樵沉声问道。
撑不过两年——这句话沈青竹不是第一次听到,所以也并没有受到什么震动,而师父出了什么事……
沈青竹看着这一头白发的老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陈遇樵沉默地看着她,目光中的悲悯之色越来越浓。
他忽然出手如电,一掌猛然拍向沈青竹的头顶!
“师父!”程长生大惊失色。
沈青竹却不闪不避,缓缓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