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长生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无论理由是什么,他都不打算继续问。
春色日深,何必非要掩住双眼不去看呢?
从抚陵往辽东,他们是一路向北走,所以一路上还是暖意融融的春日况味,不至于让人觉得恍惚已经入夏。
乞丐小谢如今在江湖上的名头也未免过于响亮,如今在路上沈青竹也不打算惹麻烦。
于是在程长生的帮助下,沈青竹换了一身男装,一副书生模样。
程长生自己则还是那一副相貌平平的面孔。
“你说写信请同门把霜前花送来,可行吗?”沈青竹想起一件事。
“我们天余山一直人丁不旺,如果不是师父在武林中地位尊崇,其实天余山是不会有这么响亮的名声的。”
沈青竹知道程长生肯定还有话要说,于是默默地听着。
“我和大师兄带着方重下山,其实山上也只有苗师叔和他的弟子徒孙不过数人。我在信中解释了这次的事,只是没有告诉他师父在哪里。希望苗师叔不会听信孟筑命人四处传播的话吧。”
希望?
沈青竹心中忽然有一些不好的预感,但是她并没有说出口。
天余山门派内部的事,她并不想妄自谈论。
“无论怎样,我们还是先找到九死草吧。”她拍了拍程长生的肩膀。
沈青竹本来就个子高挑,如今穿上男装很自然地行事走路,都是倜傥模样,看起来实在是清清爽爽的,让人悦目的少年人。
程长生看着她,笑意盈满了双眼。
他们此刻正走在一条热闹的街上,两旁的酒楼茶馆铺面林立,显示着这座城池的繁华。
“两位客官里边儿请!”酒楼门口的伙计一见他们走来立刻热情招呼。
沈青竹仰头看了看这座三层酒楼,建筑豪华,招牌显赫,于是迈步就当先走了进去。
“小店擅长的是宫廷御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不知二位想来点儿什么?”
“宫廷御宴?”程长生微微挑眉。
伙计笑道:“我们家大厨是从宫里退下来的,你说我们这儿的菜算不算宫廷御宴?”
沈青竹哈哈一笑,道:“算不算也得吃了才知道,捡你们拿手的上四荤四素,不要喝酒,好茶倒是可以上一壶。”
“好嘞!”伙计应声而去。
“若真是好菜,不喝酒岂不是有些寂寞?”程长生笑道。
“那只好你自己喝了,我却不能陪你。”沈青竹道。
程长生笑呵呵的:“巧了,在下也不会喝酒。”
沈青竹瞟了他一眼,忍不住眼睛也弯弯。
得知陈遇樵现在没有危险,还有了彻底治好的想,程长生的心情似乎一下子轻松很多。
他随手为沈青竹斟茶,青翠的茶叶在水中一根一根竖着,煞是可爱。
“照我看,那什么天余山小师叔,什么长生公子,根本就是个欺世盗名之辈!现在做下了这样欺师灭祖有违人伦的事情,我根本不觉得奇怪!”忽然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
沈青竹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看向程长生,看到他还是一脸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