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看着他走远,默不作声。
这下子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但是和一开始不同的是,沈青竹对着云间月的功力的确是再没有任何误解。
打不过。
沈青竹默默无语地,慢慢往前走。
突然沈青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一把抓住自己,猛地把自己拉向云间月。
又来?
“小丫头,这回不要再跟我耍花样了。”云间月有些失去了耐心,“你现在回答我,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两次把沈青竹抓到眼前,云间月已经洞悉沈青竹的女子身份。
云间月一双眼紧紧盯着她,沈青竹都看到了她眼中的血丝。
沈青竹一怔。
关于云间月和师父的关系,沈青竹有过猜测,但还是因为师父不曾透露任何蛛丝马迹而不敢确定。
可云间月的神情说明了太多。
于是沈青竹不再隐瞒,她目光直视云间月,道:“我师父,是中毒而死。他中的毒……和武林盟主陈遇樵,一模一样。”
“什么?”
云间月一怔,脸上的神情有些茫然,但忽然之间,流下泪来。
大颗的泪珠一滴一滴从她的眼睛里滚落,她怔怔地松开手。
沈青竹退后两步,抚平衣襟。
云间月一直沉默着,苍白的脸渐渐变红。
她的眼中也似乎开始着火。
“跟陈遇樵中的毒一模一样吗?我想一般的毒也奈何不了他。”她的语气有些凉,但怒火却越来越热。
“前辈,我师父中的毒没有陈盟主那么多,所以他凭功力压制,然后一直在寻找解药。可惜两年间始终没有找到。”
沈青竹说完,安静地看着云间月。
她的伤心,让沈青竹也想起了这两年中的自己。
于是,沈青竹有些不想说话。
沉默仿佛凝结成了一块冰,冻结了两人之间的空气。
“这几年,你们躲在哪儿?”云间月忽然问道。
沈青竹道:“最后这两年,我们生活在胡姬山。”
胡姬山偏北,终年严寒。
“是为了压制他身上的毒吗……”云间月喃喃道。
沈青竹没有回答。云间月原本也不需要她回答。
她怔怔地想着,似乎要从想象中感受到李涯在最后两年经历着什么样的痛苦。
她的眼睛渐渐湿润,便扭过脸去。
远远的,沈青竹看到程长生静静地站着。
云间月终于恢复了平静。
“我知道你师父的身份。”云间月忽然道,“所以小丫头,我也知道你就是如今的春雨令主。”
她最后这几个字声音已经低得近乎无声,显然是不想让程长生听见。
“多谢。”沈青竹神色自若。
云间月看着她,许久才道:“你做得不错。”
这是一句很艰难才说出口的话。
但沈青竹决定把它当作来自师父的肯定。
“我和你师父,是夫妻。”云间月忽然说道。
沈青竹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她有想过云间月和师父之间的感情,但从来没有想到二人是夫妻。
因为师父一句也没有提过。
十五年中,一句也没有。
云间月看她的神情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她冷笑一声,道:“至亲至疏夫妻,我若不是因为对这样的分开心中怨念无法释怀,也不会创办了明月楼与他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