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以她救我,也是因为可以找到你。”程长生看着沈青竹,忍不住伸出手拨开一缕垂落的头发。
他的指尖触到沈青竹的脸,有一丝微凉。
沈青竹没有躲闪,而是抬头看向他。
“她想要找我师父。可是,我师父他……真的不在了。”一向清冷的沈青竹,此刻看起来有些可怜,小小的脸上并没有泪,却有着清晰可见的哀伤。
程长生叹了一口气,忽然伸出手,搂住了沈青竹。
沈青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一只手也揽住了他的腰,然后一动也不动了。
程长生感觉到怀中的人在微微颤抖,而自己胸前的衣衫渐渐变得温热。
仿佛只过了一刹那。沈青竹坐直了身子,离开了程长生的怀抱。
“抱歉,有些控制不住的难过。”沈青竹脸色微微泛红,但她觉得夜色之中程长生应该看不见。
程长生微微一笑,问:“走吗?”
沈青竹看着他,似乎有话要说,但半晌之后只是笑了笑,道:”走吧。”
接下来的路途程长生和沈青竹一路向北,风物与江南越发不同。两个人虽然丢失走南闯北经历过许多的人,但都没有到过更加遥远的北方。
辽阔的土地与高远的天空,都让人的心情豁然开朗。
程长生和沈青竹都买了马,在旷野上纵横驰骋半日,再悠闲地慢慢走着,只觉得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
沈青竹每到一地都会进当地的春茂源看一看,出示印鉴便有当地的掌急急忙忙迎出来,赶来见自己的大东家。
然而沈青竹在每一地的装扮都不同。以至于在春茂源内部都流传开了关于大东家的传说。
大东家是男是女都成了传说中的故事。
当初清河府沈青竹现身拯救春茂源的故事早已经被传到各地,只是辽北一带看起来消息还是要滞后一些。
于是关于大东家的传说汇聚在一起,又在早春茂源的各地往返书信中再次掀起高潮。
但沈青竹只是为了拿到更多的消息。
清河府传来的消息说,自从叶刻坐镇春茂源,来自明里暗里的窥视都少了许多。
“话说,也总捕头竟然从京城跑到清河府,就为了帮你看钱庄?”程长生有些难以置信。
叶刻的为人程长生多少也有耳闻。
他作为六扇门总捕头,在查案之时自然也有狠辣之名,而在平日里的清廉之名也有口皆碑。说到底,叶刻是一个爱惜羽毛的人。
可是这一次,他进了春茂源。
春茂源作为天下第一钱庄,可供人们意会的背景实在是太过于雄厚了。
没有人会在乎实情,只要故事编得引人入胜。
这也就是为何类似叶刻这样性格的人会尽力避免瓜田李下,不愿意授人以柄。
而这回叶刻在春茂源坐镇已经十数日,还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无论在江湖,还是在朝堂之上,对叶刻的质疑已经纷至沓来。
但叶刻似乎更不不在意。
他只关心他的小朋友,沈青竹到底过得好不好,关心能不能把小朋友的偌大产业好好地看好了。
这样的叶刻,真的很不叶刻。
这样的叶刻,让江湖人又怎能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