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贵妃呢,得了贾平安的好处之后,现在得知人家身陷囹圄,自然是要出手相帮的。换句话说,这不是在帮贾平安,而是在帮助她自己,帮着整个周氏家族。
这不!贤贵妃就来了,还特意用上了味道很好的香水,虽然没有求情,但能够说出这些话来,已然就算是一种求情,至少也摆明了自己的态度,只要贾平安不是真的犯了什么大错,那不看僧面看佛面,宣文宗也就知道应该怎么办。
宣文宗听了这些话后,却是有些沉默不语。
什么商税不商税的,做为一国皇帝并不看重。那才多少的银子,他惊讶的是贾平安的个人创造能力。
前有杜康酒、葡萄酒、华茶;跟着还有水晶、纸张;现在更有香水之物,这个贾平安赚钱的能力真的是很强啊!
皇上又如何,你能带给别人利益,别人才会尊你为主。反之,你若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那就等着别人去翻脸吧。
而皇上之所以是皇上,就是因为他能够让别人兴而兴、也可以让某人衰而衰。
但其实做皇上能给予别人的也不是很多。说到底,无非就是权与钱而已。
权就是权利,可以让你成为了万人之上,可以让你更有体面。
但钱嘛,那就只能是权的衍生品。至少宣文宗是不富裕的,如果说直接给下面的臣子多少银两,他还真就做不到。
只是官员就那些,重要的位置也就只有那些。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是也。所以很多时候,钱也就成为了同样重要的存在。毕竟千里做官只为财,这个道理在哪个朝代都是行得通地。
贾平安如此能赚钱,有同于摇钱树一般的存在,那拉拢好这样的人,可以为自己所用,绝对是大利之事。
心中想着这些,宣文宗在看向贤贵妃的时候,似是无意而问,“此物叫香水是吧,如此的好闻,想来卖价不菲,喜欢的人也很多吧?”
说起了所用的香水,贤贵妃也是来了兴致的说道:“皇上,这是自然的了。您是不知晓,臣妾昨天只是用了香水在后宫中走了一圈,就已经有好几个姐妹喜欢上了此物,尤其是得知此物来自于臣妾这里,她们已经拿钱买货了呢。”
“哦?已经开始卖了吗?”宣文宗惊讶于贤贵妃的动作之快。
“是呀,已经卖了一些了,但这还不够。臣妾想着,哪一天得空了,把那些大臣家的妇人都请到宫中,那个时候应该卖得更好。”贤贵妃说起这些的时候,眼中全是光彩。
皇宫中的皇妃,所求的无非就是两点。
第一就是来自于皇帝的宠幸。
第二就是宫里人对自己尊重之下的那种体面。
前者要看眼缘,不可强求。好在贤贵妃长得的确漂亮,也有些手段,算是自己就给做到了。
至于第二点,那就需要大量的钱财开路。不管是宫中的太监、还是宫女,大部分都是认钱不认人的。如果你没有钱,空有一个壳子,那他们就算是对你尊敬,也仅仅图于表面。
贤贵妃要的可不是这种虚名,她要的是真正的被人尊重之感,那就要有钱。于是,她才大力支持自己那个堂兄,虽然也曾失望过,但好在最终证明,还是成功了,不枉自己支持他那么久了。
贤贵妃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自然是喜不自胜。宣文宗从这些对话中,也得到了更多的信息,那就是贾平安的能力的确得了。
贤贵妃终于还是走了,在看着宣文宗喝了一口莲子羹之后,满意而去。
与其说贤贵妃的到来,是给宣文宗送汤喝,还不如说她就是来给贾平安求情的。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
宣文宗在贤贵妃离开之后,又一次陷入到了沉默之中。他在反思,自己对于贾平安是不是看轻了?
就如李木白所怀疑的,纵然刺杀事件与贾平安有关系那又如何?
人家就是想往上爬,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所谓的刺杀不过就是为达此种目的而展现出来的一种手段罢了。
反正伤害的人也不会是自己。事实已经证明,贾平安是在六国诗会中为宣国扬了名,立下了大功。即是如此,他为何要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小布子,派人通知张三一声,加快查找刺杀一案的线索,如果有什么进展直接来报。还有,若是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表明事情与贾待诏有关系,便不可以莫须有之罪名在关入大牢了,贾待诏还是一个少年,且身体不好是事实嘛。”
一旁的布达春认真的听着,实则心中已经打起了鼓。
之前皇上是叫贾平安全名的,现在叫上了官名,其意已经是非常的明显。也就是说,贤贵妃的目地早已经达到。
“臣遵旨。”布达春听懂了皇帝话中的意思,这就点了点头,跟着转身离开政务殿,找自己的干儿子去向影卫传消息了。
......
长宁街。
乐府。
贾平安被抓到大牢中的消息一传至此的时候,这位礼部右侍郎就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这个贾平安竟然敢挤了自己儿子的名额,成为了参赛的选手,实在是让他气恼不已。
可恨事情是由皇帝亲自定下来的,纵然他就算是心有不满,却也无半点的办法。
想着这个仇算是被记下了,只等时机合适就给报回去,却不曾想,机会来得是如此之快。
这才过了三天,贾平安就被抓到了大牢之中,这岂不正是自己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吗?
“贾平安,让你抢我儿的好处,这一次看你怎么死。”心中这般想着,乐存发便在书房之中开始动手写起了弹劾的奏折。
大意就是,似是贾平安这般为了表现自己,而伤及其它读书人的做法,是绝对不可取的。似这种毒蝎心肠之人,不配为宣国的臣子。他肯请皇上先将其罢官,跟着再治罪。万不可因为一人而伤了宣国大好的文人士子求进的风气。
乐存发的举动可不算是什么特例,似他这样的官员还是有一些的。比如说与德贵妃关系亲近的官员,又比如一些个天性爱妒的官员。
一些个年纪上了三十甚至是更大岁数的人,他们努力了半生,蹉跎了半生,最终有的只是混上了一个八九品级的最低高员。
他们中,有的寒窗苦读了数十载,也有的是靠着家族投入了大量精力才勉强成为了一个八九品的小官。凭什么,贾平安只有十六岁,只是一次立功,不仅得了正六品的官身,同时还拥有了偌大的名气呢?
那些个首辅还有六部尚书,他们羡慕不来。实在是双方的差距太过悬殊了一些,他们就是想恨也恨不起来。
贾平安却是不同,不过就是一个少年,一个正六品的翰林待诏,这样的人,他们还是拥有着踩上一脚的资格地。
外面是纷纷攘攘,弹劾的官员有之、为贾平安站出来说话的翰林官员有之、更有一些看热闹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对这一切,身在牢中的贾平安是不知道的。
经过了父亲的“妙手回春”,贾平安已经清醒了过来。
贾方豪眼见儿子醒了,自然而然是长出了一口气,跟着就连忙小跑而出赶去煎药。他这两天查找医书,似又找到了一个治体弱的偏方,他现在要去试上一试。
独留下夏和安与贾平安呆在了一个监牢之中。
原本的从七品司参军事,为救贾平安,出了手。如今他的官职怕是大概率可能会丢了。至于会不会被问罪,还要看接下来贾平安会不会被治罪。
可以说,从夏和安出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他的前程与贾平安已经绑到了一起。
其实,夏和安出手的那一刻,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显然,结果并不是这样,就像是他身上的伤势,现在不仅好得差不多了,那股子能量在身,他还感觉到全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他有一种感觉,自己距离从三流高手突破到二流似乎只差那临门一脚。
李木白那一掌的威力如何,夏和安自认还是可以看得清楚。那可是准宗师,如此重的一掌,打在自己身上,伤势竟然就这么快好了,这让他对于自己这个侄子更加好奇起来。
他现在还怀疑,贾平安会醒过来,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大舅哥用了什么对症之药,而是贾平安想要醒过来,所以就自然地醒了过来。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那这个贾平安就实在太过可怕了一些。
先不说,他是怎么获得此奇药的。就说有此神物自己却不用,天天一副病秧秧的样子,那他图得是什么?
好好的人在装成体虚之样,岂不是说,所图甚大?
夏和安用着好奇宝宝般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这个外侄儿,这让已经醒来的贾平安不由自主的就叹了一口气。
为了自己,情急之下出手相救,即是这位三姑丈不惜赌上自己的前途和身家,出手救了自己,那他怎么能袖手旁观?
出手时是痛快了,可要怎么样善后呢?
看了看这个印像中并不深刻,或是说早已经成为了模糊影子的夏和安,贾平安还是决定要和他说一些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