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是个跑江湖的,确实不太懂政治。
朝臣们的阳奉阴违,她是未曾体会过的。
“这家伙和父皇争夺皇位,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家伙真的有钱啊!”
思柔认真地握着李文轩的手:“夫君,也不过就是捣她几千下而已……”
“好了,请不要把这种纯粹的感情交流谈得变味了!”
李文轩苦笑。
“但话说回来了,鲁阳郡王如果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的话,肯定是无论如何,都不乐意她被送去和亲的吧?”
“但是,后宫里边还是决定选她的女儿去和亲,这分明就是在报复啊!”
思柔一拍额头:“好了,现在的事情,我有点弄清楚了,母后在皇宫里边,领着一堆后妃阴谋了半天,敲定了给鲁阳郡王的独女送往和亲,断了他的所有念想,算作是给当年他和父皇争夺皇位的报复。”
“结果呢,谁知道咱家夫君去唐将军家里吃个饭的功夫,让人给施展了一招美人计。”
思柔两手一摊:“这叫什么?这就叫做赔了女婿又折兵?”
青莲被思柔可爱的动作逗笑,把夫君把握得“嗷”的一声,就坐直了身子。
“也不能这么算,如果换个思路给母后说,我们故意动了下心思,将计就计,把鲁阳王府自从开国以后,上百年的积蓄,全部都夺了过来,变成了我们自己家的,那想来这绝对比让鲁阳郡王的独女去和亲还能叫人解恨!”
“好策略,莲姐,你我立刻入宫去见母后,把这事儿与她说清楚了,到时候咱们一家子上上下下,明明暗暗,里里外外地唱双簧,才能吃定了鲁阳郡王这老小子!”
两人说走就走,愣是完全不用过问一下李文轩是何种想法,好似他现在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捣那么几千下罢了。
李文轩这边一抬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庭院,不由得重新躺在藤椅上,脸上露出笑容来。
捣几千下这种事情什么的,自己最在行了!
“主人,该泡药浴了!”
乌鬓云走了进来,轻轻说道,伸出一双带着轻微茉莉花淡香的手,轻轻地揉着李文轩的太阳穴。
李文轩不免感觉浑身惬意,乌鬓云的手法太好了。
“这几次你用的药,和往常都不一样了?”
乌鬓云抿着樱唇笑道:“那当然不一样了,妾身现在去皇宫府库,就像回自己的家一样,不管要什么药材,都只需要登记一下,便可以取用。”
“看着大人的身子越来越好,妾身心头也是欢喜得很。”
李文轩说了一句乌鬓云不太能听懂的话:“距离以前的巅峰,还远得很呢!”
身体的恢复,只是一部分,想要重临大宗师的巅峰境界,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躺在药浴中,李文轩只觉得浑身舒坦,无比放松,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看着睡着了的李文轩,乌鬓云抿着唇笑了笑,贴心地将一块柔软的干毛巾垫在他的侧脸下。
唐将军府邸。
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女儿,鲁阳王妃愣了片刻,方才道:“怎么回事儿?”
“文轩确定要自己筹集军费发兵去攻打宝象国,阿娘,我们家所有的钱,都得拿出来筹集军费!”
鲁阳王妃看着女儿一脸果决的模样,又愣住了片刻。
“集结军队出征,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更何况这还是远征宝象国。”
“再者,宝象国的军队或许不是很强大,但是那边炎热的气候,却能令中原的兵马望而却步……”
“娘,解决的办法有了,你是想看着朝廷从别的宗室女儿中,重新挑选一个代替我,册封为公主,然后远嫁宝象国吗?”
刘糖人轻叹一声:“文轩写了一首诗,那诗句中说‘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岂能将玉貌,便拟静胡尘?’,女儿觉得这话说得对极了,想要改变这种现状,那就只有把南陵诸国打怕了,打残了,打痛了,他们才会乖乖俯首臣服。”
看着满目愕然震惊之色的母妃,刘糖人又道:“文轩还说,想要用我们大武国的钱财,做征服番邦的军费,还是用作送公主和亲的赔礼?”
鲁阳王妃听了这番话后,眼神忽然就变得坚定了起来。
“好,你这番话说得好,娘修书一封回去,让你那无用的父王进京来。”
“娘,那我就先回去了?”
刘糖人忽然感觉有点羞耻,脸上也有点发红。
“宁为英雄妾,不做庸人妻,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娘这一辈子已经吃尽了苦头,你跟着文轩这样的孩子,就算是做妾室,也一定可以幸福的。”
鲁阳王妃道:“更别说,娘心里还存了点别样的东西,未必不可以给你争取到一个夫人的位置。”
“娘?”刘糖人吃惊地看着母妃。
鲁阳王妃慈爱地抚摸着刘糖人的头:“去吧,安心过日子,剩下的事情,交给娘和你那个没用的父王来做吧。”
“嗯!”
刘糖人转身走了几步,可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去。
母妃站得笔直,正看着自己,发现自己回头的时候,她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东宫!
太子看着心腹上报的崇文街爆款诗作,原本不是带着不错心情来看的。
结果,只是看了几眼后,神色就变得嗔怒了。
“好大的胆子!竟然把朝政批驳地如此一文不值!”
“什么社稷依明主,安危托妇人,岂能将玉貌,便拟静胡尘?”
“嘶——”
太子爷咬牙切齿地念着另外一首诗:“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闺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呀呀呀呀——”
太子气得把书桌上的青玉镇纸都砸飞了出去!
“是谁!是谁写这样的反诗!把人给孤抓起来!给孤抓起来!”
书房内的心腹看到太子爷如此震怒,几乎吓个半死,忙跪下叩首,颤声禀报道:
“听着崇文街上的人说,是一个叫做木文的才子写的!”
“木文!这该死的木文!他有什么胆略,竟然敢如此批驳朝政!把他抓起来!孤要亲自审他……”
暴跳如雷的太子忽然镇定了下来,失声问道:“你说那人叫什么?”
心腹颤颤巍巍地抬头,哆嗦道:“木木文!”
“是木木文,还是木文!说清楚了!”
太子重重地拍了一下书桌。
亏得这书中的质量极好,否则非给太子的“大力金刚掌”拍碎了不可。
“木文!”
心腹这次不哆嗦了,吐字清楚道!
“木文!”
太子转身坐下,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低声嘀咕了一句:“这他娘不是在临江城九重山观景台的时候,我给妹夫起的化名?”
“还是说,天底下,真有人叫这个名字的?也正好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
想到这里,太子看向下边的心腹,朗声问道:“这两首诗既然已经在崇文街上传开,那父皇那边,是否也知道了?”
心腹正要拱手回答,李总管的声音就从殿外传来:
“殿下,陛下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