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宋玺心里尴尬地笑笑,这哪里是认为?
从这个孙老大的事情来看,分明是已经被别人渗透了?
他推门而出,庭院中的齐万升和楼晚西两人目光转来。
宋玺点了点头,也无须说什么,两人便快步走进房内。
“大人——”
两人拱手施礼。
李文轩点了下头,看了一眼宋玺:“你把情况说一下!”
“是!”宋玺点头,心中酝酿了片刻,便把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闻东厂的暗子被渗透,两人也是一脸震惊之色。
这种事情,自从东厂创立之初到现在,可还是从未出现过的啊!
当然……宋某人在心中默默地补充了一句,也可能是已经被渗透了,但是上边没有人发现而已。
“大人,那我们现在?”楼晚西朝着李文轩拱手施礼问道。
李文轩道:“别打草惊蛇,先准备一万两银子,按照我说的,在外边弄一辆马车,挂上红色灯笼,等着孙老大晚上上钩,至于其他的……”
他斟酌了片刻,“先前听着孙老大的口吻,好似他并不知道究竟是谁让他散布谣言,说太子爷谋害皇上的,这件事情差不多也是和某几位门阀大族有关系。”
李文轩的目光定定地扫过三人脸庞:“自从先前崔氏一族的案件,引发皇上诛灭三个大族之后,朝廷局势就越发紧张。”
“可是……”李文轩见三人神色都颇为紧张,便笑了笑,“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天下局势紧张,那不就是我们东厂这些当官儿的,大展拳脚的时机到了?”
三人紧张的情绪,被李文轩这番话给逗笑。
“愿听大人安排!”
“你们三人立刻布置好东厂的好手,切记……这次不要惊动任何暗子,直接从东厂里边调动你们的心腹。”
李文轩靠在椅子上,眯了眯眼,沉吟道:“要绝对干净的那种人。”
“我不妨告诉你们我的想法,经过此事之后,东厂内部要做一次清洗,例如孙老大这种害群之马,越早剔除越好!”
“属下等明白!”
三人齐齐抱拳道。
李文轩点头:“事情就这么定了……此外,先前听着老宋和那个小厮接头的暗语,那我们在其他地方的暗子,又有多少?”
宋玺立刻从身上摸出一个本子,双手呈给李文轩:“大人,这记录了我们在城东码头所有的暗子,所有的接头暗语。”
李文轩伸手接过,翻看了几眼后,点头道:“那行,你们先去筹备今天晚上给孙老大设局的事情,他毕竟是我们东厂的暗子,如果还可以继续发光发热,那就让他继续发光发热,如果不可以的话……”
三人看得李文轩目中闪过一抹寒芒,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用则继续利用,不可用则杀之!
这样背叛东厂,背叛朝廷的人,无论他现在做什么,都已经是一个板上钉钉的死人了。
三人退下后,李文轩翻开册子认真看了起来。
这上边记录了每一个暗子的名字,外貌,做什么的,居住的地方,京城活动的区域等等。
暗子和暗子之间,通常情况是两两不相联系的,他们都是单线和上边联系。
先前宋玺压力很大,负责侦查城东码头这边流言从何处来,不得已将一片区域内的暗子召集在一起。
结果,导致许多暗子都震惊的发现,原来平日里天天看得到的人,居然是自己人?
这可真是伪装的太辛苦了。
李文轩收起册子,离开了这处当铺,在街上闲逛了一圈后,发现还是没有人跟踪自己……
他在路边吃了一碗饺子,暗道自己并不是个有迫害妄想症的。
但是……
算了,可能自己就是个迫害妄想症的小仙男,怀疑会有心怀不轨之徒,暗中尾随自己。
只不过,让他有点意外的是,三娘居然还在等他,甚至为了他,拒绝了三个码头工人……
李文轩很阔气,包了一艘画舫,表示想要在码头上游荡一圈。
画舫上有一个艄公,两个小厮,外加厨房内的人三四个。
吹拉弹唱的清倌人六个,李文轩搂着三娘,听着音乐,任由画舫在金河上游荡。
吃过喝过,打赏过,六个清倌人的话匣子也打开。
李文轩听着各种商贾奇闻,才子佳人爱得死去活来的私奔戏码,以及朝堂上的各种风传。
他有点不相信,世家大族那边的人,只找了孙老大一个人散布流言。
换位思考的基础上,他觉得自己是门阀世家的人,除了找明面上的大冤种散布消息之外,那自己也一定会让自己这边的人,暗中推波助澜的。
毕竟,门阀世家之所以叫做门阀世家,是因为他们悠久的家族渊源流传下,其家族势力,早就已经深入到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上九流、下九流,社会上常说的三百六十行,都有他们门阀世家的人。
也正是为此,门阀世家才会觉得自己能够与朝廷对抗。
酒足饭饱,李文轩便坐在临窗的位置,看起来了金河的风景。
金河之所以叫做金河,是因为很多人都靠着金河的流淌发家致富。
朝廷各处的物资,依靠这条河流运往京城,港口昼夜不停地运作,方才有了金河中流淌的水,全是金水的说法。
这里鱼龙混杂,门阀世家那群人,怎么可能放弃呢?
“三娘,我初来这里,除了孙老大之外,这里还有别的什么厉害的帮派吗?”
三娘摸着李文轩的剑,娇滴滴地笑着:“奴家看得出小官人是个懂武功的,但是这地方的帮派,多半都是些粗汉,干的都是刀头舔血的营生,小官人家中颇有些家资,实在是没必要和这些粗汉们走在一起的。”
李文轩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边上传来一阵抽泣声。
他扭头一看,发现是先前吹箫的清倌人,正在艄公身边哭诉着什么。
艄公满脸为难,一扭头看到了气宇轩昂的小官人,忽然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样。
李文轩正在疑惑的时候,这艄公就忽然拉着那吹箫的清倌人给他跪了下来。
“求求小官人,可怜可怜我这个女儿吧,把她买了,就算是到您家中做奴做妾,也好啊!”
李文轩有点发懵,这是咋回事儿,随即疑惑地看向了身边的三娘。
三娘轻叹一声:“小官人不缺这几个钱财,若是有心,就当作买个小猫小狗,也好过这小妹妹做了红倌人。”
听到这话,李文轩感觉自己懂了点什么。
所谓的清倌人,通俗点说,就是卖艺不卖身的,是武国的艺人。
红倌人呢,就是艺人下海……
不过,这个下海,多半都是带有强迫性质,不是清倌人自愿的。
他看了看跪在面前的艄公和吹箫清倌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二人起来细说,别动不动就跪下,我又不是当官儿的,你们给我下跪,不成个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