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前来恭贺瑜妃有孕的,除了王公贵族,还有权臣家眷。
来往人群密集,有一家眷携丫鬟走进假山,扶云卿便不再说话,三人擦肩而过、自行散开。
扶云卿走到一个角落坐下,看见黎书禾身穿玫红花团长裙走来,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不像高兴、也不像不高兴。
“皇后娘娘。”瑜妃抚着孕肚,语气倦怠隐有挑衅,“臣妾身子重,就不给你行礼了,想来你也不会怪罪吧?”
“才几个月啊就身子重?”黎书禾笑眯眯问。
“江御医把脉,约有一个多月。”瑜妃绵里藏针,“虽是月份小,可龙嗣金贵,若因行礼动作幅度大,有个差错,那便不好了,皇后从未有孕,当是不懂这些。”
“若龙嗣有差错,本宫负责,若不想行礼,便是以下犯上……瑜妃,你好大的胆子。”黎书禾尾音略重。
瑜妃咬紧后槽牙,当众跪地:“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黎书禾笑道:“怀着身子,何必当众行礼?若被旁人瞧见,倒显得本宫苛待你。”
她嘴上说得体恤,仿佛方才逼瑜妃下跪的人,不是她。
被戏耍的瑜妃,脸色青白交加,生生憋住这团怒火。
身穿五爪龙袍的祁文觉走来,看向瑜妃和黎书禾二人……
瑜妃当即冒出泪花,揉了揉跪酸的双膝,朝祁文觉投去楚楚可怜的求救目光:“陛下……”
欲语还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若是寻常男子,早就怜爱的抓心挠肝……
祁文觉却不是普通男子,蹙眉瞥瑜妃一眼:“你若跪的不舒服,直接起来便是,喊朕做什么?朕让你跪的?”
“是皇后娘娘让臣妾跪的……臣妾腹中尚且怀着龙嗣……”瑜妃泫然欲泣,就要哭了。
“她让你跪的,你跪着便是。什么时候让你起,你再起,尊卑礼法不可逾越。”祁文觉道。
瑜妃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却忍了下去。
她就知道,哪怕身怀龙嗣,祁文觉对黎书禾以外的女人,毫无半分温柔。
可,黎书禾凭什么拥有九五之尊的爱,还这般不珍惜……
黎书禾眼底浮现舒畅的笑,睨了眼瑜妃:“瞧瞧你这话说的,你身怀龙嗣,本宫还能让你久跪不成?快起来吧,要不然陛下还以为本宫欺负你呢。”
瑜妃被丫鬟扶起身,心里怨恨滔天,面上还要感恩戴德:“多谢娘娘体恤。”
黎书禾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祁文觉下意识追上去。
“阿禾?”祁文觉压低声音,追在她身后喊道。
“怎么?”黎书禾猛然驻足,祁文觉险些撞到她后背,急忙刹住脚,拉着她的手。
黎书禾试图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却被祁文觉牢牢抓住。
不知怎的,黎书禾表情一点点变得幽怨,眼眶也倏地红了。
大庭广众下,帝后拉扯,终究不太好看。
祁文觉冷冷道:“乏了,朕与皇后先行退场,尔等继续参宴。”
大内总管奉安诶地一声,拂尘一甩:“好嘞!”
瑜妃眼睁睁看见,祁文觉追着黎书禾离开,分明今日怀有子嗣的是她!可祁文觉却如此宠爱黎书禾!
黎书禾尚且无子就如此得盛宠,若她有子,只怕还不翻了天?幸好,她没有子嗣。
瑜妃眼底漫开一抹讽刺冷笑……
祁文觉拽着黎书禾进了就近的宫殿。
大殿中,四下无人,黎书禾甩开祁文觉的手。
祁文觉深吸口气,掐了掐眉心:“书禾……”
“陛下不用叫我!”
“你——”祁文觉气结,“朕给了你全天下女人都渴望的皇后之位,你还要怎样!”
“朕给你荣华富贵、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利,允许你任性、包容你脾气,你知道这对于九五之尊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要皇后之位!我不要权利!我更不要荣华富贵!”黎书禾瞬间眼眶发红,几乎是哭吼道,“我要自由,要夫君唯一的爱,若你不能给我,你当年将我强取豪夺进深宫里,又有何意义?”
“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被消磨的所剩无多……”她吼着吼着越发委屈,开始肩膀抽噎低泣。
祁文觉攥住她双手高举过头顶,将她蛮狠地摁到墙上:“你要自由?你要唯一的夫君?你心里莫不是还念着云疏?他在内阁做事,你若敢念着他,朕便杀了他!”
“我没有!”黎书禾大力摇头,发簪晃落在地,泪眼朦胧地瞪着他,“你这个昏君!云疏做错了什么?你说要杀他,就杀他……”
“若朕是昏君,早就杀了与你青梅竹马的云疏,而不是看重他贤能,不计前嫌地擢升他为大学士。对,朕是昏君!朕今日让你看看,真正的昏君是什么样!”祁文觉撕碎她华裳,撩起她罗裙,报复性地进入。
黎书禾起初反抗,可反抗没用,便也随着他发泄纾解,像一个工具一般,仍他玩弄取予,开始发狠地回咬他唇齿。
二人嘴唇间,鲜血肆意。
暧昧、霸道、凶狠、纠缠……
半时辰后……
黎书禾瘫软在龙床,头发散在玉枕,浑身布满欢愉后的吻痕。
那些吻痕刺目至极,彰显男人霸道的占有欲。
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嫁的是天子,却渴望唯一的爱……
她恨他!
祁文觉将皇后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去吻她眼角泪珠,将她压在身下:“你是不是不高兴瑜妃怀了朕的子嗣?”
黎书禾别过头,没说话。
“那朕……杀了这个子嗣?”祁文觉试探道,“朕不想让其他女人怀上子嗣,可你迟迟未有孕,朝堂大臣催得厉害,皇家不能不开枝散叶……”
“你发什么疯……孩子是无辜的。”黎书禾闭上眼,掩去眼底的疲乏与失望。
“朕知道你是善良的……哪怕她们有子嗣,也无人能撼动你的位置。”
祁文觉鲜少贪欢,与其他妃嫔做的时候从不超过两刻钟,唯独与黎书禾,会放纵一次又一次……
……
御花园里,宴席正到一半。
瑜妃提议玩击鼓传玉,将一块玉佩传入席间,击鼓停止时,玉佩传到谁手上,谁就要走上高台表演才艺。
扶云卿看着他们击鼓传玉,先是何纯如、云念秋吟诗弹琴,接着大皇子祁君遥舞剑一曲,最后传在扶云卿这里……
她刚要迅速把玉佩甩出去,却不想鼓声停止!
楼阁之上,瑜妃红唇斜勾:“扶姑娘,请——”
扶云卿与她对视,虽看不出对方的情绪,却隐隐有些不安,步子迟疑,只见瑜妃站起身,笑吟吟道:“不知扶姑娘今日准备什么才艺?”
“臣女不才,献琴一曲。”扶云卿刚说完。
瑜妃走来握住扶云卿的手。
台下觥筹交错、看客私语,加之表演才艺的楼阁略高,瑜妃压低声音说话,只有扶云卿才能听清:
“扶云卿……”
“你的死期,到了……”
扶云卿倏地紧锁秀眉!只觉耳边似有神秘铃铛声响起……
“叮叮叮……”
扶云卿有些恍惚……
瑜妃猛然抓住她双手推向自己,高声道:“云卿,昱儿背叛你,是他不对!他有什么错,我向你道歉!啊——”
瑜妃滚下一丈高的楼阁!
从众人视角看见,扶云卿与瑜妃似有争执,不知怎地,忽然将瑜妃推了下去!
瑜妃紧紧护着小腹滚落在地,额头受伤,下身淌出一滩刺红鲜血,染湿裙摆……
“本宫的孩子!!”瑜妃颤音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