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真硬。”铁达穆尔狂妄地仰头大笑,“本皇子最爱拆碎别人的硬骨头煲汤喝!今日,我便拆了雷焰营主将的头骨,给你们装酒!”
“哈哈哈!”南蚩将士们一阵哄笑,十分挑衅狂妄。
铁达穆尔面上冷笑瞬间变得异常凶残,令人见之色变,若是寻常人,只怕不战而降。
哪怕对面是山一般强大高猛的铁达穆尔,扶云卿也不会怕!
她杀过虎、也曾只差一步杀了铁达穆尔,哪怕世上最强大的敌人,站在面前她也不会怕,她体内流淌的是战神血脉,她是将军,她是扶云卿,神挡杀神、魔挡杀魔,唯有坚韧,方可破一切险阻。
在生死一线中,迅速成长。
上战场的这几个月,扶云卿迅速成长,成长速度之快,令所有人惊叹不可及。
她握紧展霄剑,指向铁达穆尔,吼道:“来啊!!战啊!”
随着她一声大喝,擂鼓响、战歌起!
鼓槌急落,战鼓发出疾风暴雨一般的鼓响!震动着每一位战士拼杀的血性!
扶云卿心中已有一派打法,她朝郑东升与武锤看了一眼,做了个手势。
郑东升道:“主将放心。”
烈马如箭矢般迅猛前冲,扶云卿一刀杀死一个敌兵,鲜血顺着她剑刃淌落,越来越多敌兵倒在她利剑之下!
她四周全是冲天的围杀声!
真实的战场,如此血腥残暴。
断臂残腿、滚落的半边头颅、裸露白骨的尸体……
有的兵被刺破肚腹,捂着掉出一半的肠子,拼了命地杀!
杀红了眼,杀的满眼血腥。
很快扶云卿身上便浸染了鲜血,有敌人的、有战友的……
她面容冷硬如石,眼神肃杀至极,所有词汇都形容不出来她此刻的面容,是一位将军,报了必死之心,也要破釜沉舟守住东坡的决心。
她每一场仗,都当做人生最后一场仗来打。
不要命的打、发了狠的打,故而祁承翊怕她,怕她这种拼命打法,迟早会出意外。
没有人不怕扶云卿这样的对手。
她不怕死,不怕丢命,只怕丢阵地,你要夺她阵地比登天还难,只要她不流干身体最后一滴血,她就绝对不放弃。
铁达穆尔想起上次这厮的打法,至今仍有些心有余悸。
多少年了,没遇见过这样纯粹不要命的将士,一心为国、为疆土、为百姓,不要命、不怕死。
铁达穆尔看着倒在她倒下的不少南蚩士兵,咒骂了一句:“该死的祁国小子,今日不杀,他日必定是大祸患!”
“列阵!”扶云卿低喝了一声。
周边士兵便手执盾牌,将扶云卿围在中间,围了个圈,扶云卿抽出后背箭筒内的三根毒箭,冷笑着搭弦,瞄准铁达穆尔。
上回铁达穆尔送她后背一支冷箭,今日她双倍奉还。
她箭术很准,受扶鹤霄亲自教导,又被祁承翊指点过,百步穿杨亦是问题不大,也曾在皇家狩猎中蒙眼射鸟。
“咻——”
在混乱嘈杂的战场中,三支利箭刺破云空!
铁达穆尔冷脸躲开两根利箭,却没躲开第三根!
第三根毒箭刺破他胳膊肘,铁达穆尔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直接拔出毒箭,胳膊肘便多了个血窟窿。
掐算着时间,扶云卿打了个手势,阵法解开,她双腿夹紧马背俯冲过去,从铁达穆尔后背杀他一个猝不及防!
锃亮的利剑,刺破铁达穆尔的胳膊表皮。
铁达穆尔纵身一闪,却还是被伤到表皮,方才又中了一箭,此时气不打一处来,如暴躁狂怒的猛虎,龇着牙朝扶云卿发狠地杀去!
他身躯过于庞大,高两尺,犹如攻势极强的移动小山堆,逼的扶云卿喘不过气!
说实在的,扶云卿没有把握必胜,可她会豁出所有,哪怕是命,也要杀了铁达穆尔!
一个不要命的人,是最可怕的。
铁达穆尔力大无穷,却因身材过于庞大,而耐力不足。
扶云卿拉长战场,袖中细鞭脱出,鞭如灵蛇缠住他双脚,狠狠一拽,试图绊倒他!
却不曾想,被锁住双脚的铁达穆尔直接用蛮力拽断铁鞭!
下刻,扶云卿手中毒针如雨一般散射而去——
这次是射向铁达穆尔脸部!
“又是讨人厌的毒针!可恶!”
铁达穆尔拽过来一个南蚩死兵挡住悉数毒针,而扶云卿趁其不备,杀向他后背!
刀没入铁达穆尔后背半分,铁达穆尔猛然转身,一刀也快狠准刺进扶云卿左肩!
这一回合,二人都受伤。
数百里之外,祁承翊正在一处掌中,翻阅冀州军队这几月的奏章,忽然,左肩传来钻心之痛,他握茶盏的手一抖,便知扶云卿又受伤了。
上回他之所以能在苇河河畔,及时救到扶云卿,也是因为子母蛊共享痛觉,故而他知道扶云卿有难,冒着被识破身份的风险,匆忙之中带着宗政珩与军队前去支援。
这一次……
他在百里之外,若赶回去,起码也要三个时辰。
扶云卿,说好的尽量不受伤呢?
魑魅魍魉四人身穿铠甲,与沈淮序一同掀帘进营帐,刚欲禀报:“王爷,近来辕国皇都恐——”
宗政烬一个闪现出了营帐。
沈淮序追出去:“王爷这是?”
“有急事在身。”宗政烬头也没回,踏雪无痕般闪进林中。
“就算是天大的事,咱们王爷也没这么着急过,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旁优哉游哉喝茶的紫妩,皱了皱眉头。
沈淮序见怪不怪道:“应该不是大事,但……在王爷眼中,但凡与那位有关的事,他都这样。”
“哪位?”紫妩不解。
“祁国,扶云卿。”
……
战场之上。
扶云卿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看着中过毒箭此刻即将毒发的铁达穆尔,忽然露出冷酷又畅快的笑:
“铁达穆尔,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我为何,今日势必要杀你吗?”
铁达穆尔自然察觉到她先前射出的那一箭有问题,微眯眼睛,危险地问道:“你不就是宋云吗?故弄玄虚的臭小子!”
“我父亲曾死于你之手。”
扶云卿盯着那张阴沉的脸,气场蓦然变得强大,嘴角的笑冷意更甚,一字一句发狠道:
“我今日,要替父报仇!杀你,以慰藉数万万战死的祁国儿郎!杀你,为数千数万被你屠村的村民索命!杀你,为那些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百姓报仇!”
“你……你父亲?”铁达穆尔杀过太过祁国将士,蹙紧眉头,看着对方与扶鹤霄颇为相似的武功,忍不住后退一步,问道,“你!究竟!是谁!?”
展霄剑在扶云卿掌中回旋一圈,她眸眼冷厉、掷地有声!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