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和佟秋两个人面面相觑，因为这件事她们从来没有听白泱提起过。
虽说夏晴有问过白泱，但她的回答很简单，并没有陈述具体的细节。
只见方雪看白泱的眼里多了几分复杂。
本该其乐融融的几个人，现在却像见了陌生人一样，没有谁的脸色是好的。
“不过这些其实不符合杨易歌的举止，如果我是他，我会把时间延后。”
“除非是急着做这件事，而且那晚确实是个好机会。”
“最后只有杨易歌活了下来，难道不是有人推波助澜，顺势插了一脚？”白泱微笑。
夏晴此时已经晕头转向了，好不容易理清了前一句话。
方雪久久地凝视她，“虽然听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怀疑到我身上。”
白泱沉思了几秒，“可能这就是女人的直觉。”
方雪：“……”
就连夏晴都快忍不住翻个白眼了，又来？！
神特么女人的直觉！
再想想，为什么她的直觉就没这么准?
夏晴摩挲着下巴，不同样是女人?
白泱右手抵着下颚，说：“本来一开始确实没有怀疑你，只是后来想想和房屠有深仇大恨的似乎只有你了。其余的玩家即便有，也很大概率不敢招惹他。”
“再加上你后面的举止太奇怪了，即便演得角色拿捏得不错，还是漏洞百出。包括我试探你的那几次，这种别扭的感觉也是更加突出了。”
方雪：“……”
“你说得没错。”
方雪仰头，看向一览无余的蓝天，语气颇有些无奈。
她本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
夏晴表示：你确实伪装得很好，奈何碰到白泱这个简直不能用人来形容的大佬。
“从很早的时候，我就开始计划了。”
白泱没有搭话。
方雪继续道：“我本意不想杀房屠的，只是安插杨易歌在他身边随时向我汇报情况，我好心留他一命，但那个蠢货竟然敢当众侮辱我?”
“所以我才会让杨易歌在下一个副本下手。”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有人当众替我打抱不平。”方雪眯起眼，“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还是单纯地声张正义，毕竟在这个系统里，声张正义是最可笑的事了。”
“总而言之，一切就顺着那么发展了，不过是我小瞧你了。”
方雪冲她歪了歪头，本来是一个小孩常用的动作，在方雪这却显得些许怪异。
白泱银色的刘海耷拉在额前，浅蓝色的眼里深邃，就像倒映着深沉的大海，刺骨的寒冷，藏着无限危险与玄机。
“这不是原因。”白泱冷淡的声音传出，“你是故意的。”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气氛愈发诡异。
夏晴的脑子已经快炸了，what???
白泱继续道：“你想让他使你恼怒，从而控制不住想杀他，你是在为自己找理由方雪，即使他杀了你的姐姐，你也做不到无理由地去杀他，因为种种原因。”
“从一开始，这就是你的骗局。”
“看似无意，却又有意。”
方雪面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白泱眼角带笑，“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向我解释?”
“而且你不觉得你的理由太简单了吗？简单到像小学生之间互相闹矛盾，心里诅咒对方早些去死。”
方雪一时无言以对。
一旁的夏晴和佟秋更是难以置信。
毕竟谁又会想，一个十岁的女孩，竟会有如此深的心思呢？
曾经很多时候，方雪觉得没人能够懂他，无论是朋友还是亲人。
一直以来，她独来独往，不善言辞，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外来人看得透彻。
方雪和夏晴沉思着，应该在消化白泱话中的信息量。
“是，我是故意的。”
方雪看着白泱，乌黑的眸子带着小孩的茫然，竟然是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对于方雪的演技，她们也是有目共睹，究竟是不是表面的那样，谁也说不准。
白泱话锋一转，“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竟然问我为什么？”方雪抿了抿嘴，忽地笑了，“坏人做事需要理由吗？”
“杀了坏人，你是在做正确的事。”白泱否认方雪认为自己是坏人这件事，她向前走了几步。
“我想问的是，你明明有很多机会杀了房屠，为什么要拖在最后的那一刻？还是你本来就不打算杀他，只是因为某种原因。”
“杀了他。”方雪笑着说，“我为什么要杀了他啊？”
白泱回道：“因为他杀了你姐姐。”
“你以为是因为这个？”
方雪很轻地眨了下眼，不过面色依旧没太大改变。
“如果是因为这个，早在很久之前，你就会杀了他。”
很显然，白泱觉得并不是因为方晓晓。
但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会让方雪大费心机地想要去杀房屠。
“这就要扯到我在现实世界的经历了。”方雪对她笑道，“不过看在我们这么了解对方的份上，我不介意告诉你。”
接下来，只见她打了个响指。
几乎是一刹那，周遭的环境立马变了，原本的屋子和沙滩一概消失。
白泱只感觉自己一阵晕头转向，就像被某种东西卷了进去，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白泱！”夏晴和佟秋齐声道。
然而没有任何用，原本在她们面前的白泱和方雪全都消失不见，没有一丝踪迹，好像她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但是佟秋知道，这是不可能。
她已经心提到嗓子眼了，或许从一开始她们就不该来找方雪的。
夏晴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你忘了，出了副本玩家之间是不能互相伤害的。”
这么说倒也是，方雪对白泱造不成任何伤害，但让她们两个单独在一起，佟秋还是难免忧心。
因为谁也不知道方雪会做出什么。
这个看似无辜的小女孩，藏的太深，以至于他们所有人都被欺骗，被那乖巧的外表欺骗。
佟秋不知道方雪算不算实际意义上的坏人，但方雪绝不是纯粹的好人。
只希望她不会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事。
……
四周是淡蓝的海水，环绕在四周，颜色大小各异的珊瑚礁，不过白泱并没有在水中的窒息感，她和方雪似乎来到了海底。
这是一片神奇的海域，无数珊瑚将这里映衬得如同海底的宫殿，金碧辉煌。
“好了，你将会是我的第一个聆听者。”
来自女孩特有的声音传来。
白泱抬眸，就见方雪站在正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