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子崖村这天发生一件大事,除了闭门不出的黄老头,几乎无人不知。
村里来了一位年轻的神棍,称自己能破除美人尸的煞气,帮村中男人过这一劫。
现如今黄老头指不上,包括村长在内的男人们都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帮上自己,这人的出现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
男人表示这口棺材已经顺河漂过很多地方,他知其不善,为防止女尸煞气作乱人间,他一路追踪。
在途径钩子崖村时棺材失去踪迹,一猜就知道它是被村民们带了回来。
说到这里,很多人不免怨怪起黄老头来,那时候要不是他说把棺材带回来下葬,村子也不会惹这样的麻烦。
“哎,不是这样,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定数,”
“这棺材注定是要找上你们村子,她的煞气太重,又势必会影响你们的定力。”
年轻神棍神神叨叨的帮黄老头说了句话。
说来这人讲话方式还真让人舒心,三两句话就表示这个男人奸尸不是他们的错,只是因为女尸太可怕,他们定力被影响到而已。
这不禁让这些心虚又想找补的男人对他更添信任。
年轻神棍向村民索要了香火黄纸,还有生盐糯米一类做法驱邪常用的物品,独自进入破屋关紧房门。
他告诫村民们一直到第二天天大亮之前,如果他不主动出来,千万不要进去打扰他作法。
可如果天大亮之后,他还没出来,就冲进去把他带出来。
承载着众人的希望,神棍在破屋里待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天亮后,有心急的村民已经去破屋门口等。
一直等到他之前说的天大亮,眼看就要到晌午,那个在无赖之后进过破屋的年轻人最先等不及,带着众人冲进破屋。
只见神棍虚弱的晕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而一旁棺盖大开的棺材中却空空如也。
年轻神棍被扶起来,掐了几下人中后幽幽转醒。
几口凉水灌下去,他算是彻底缓过来,逮到身边一个村民就开始破口大骂,
“狗日的,你们竟然敢骗我,这破屋有问题!”
“你们村里根本不止这一重煞气!老子快被你们害死了!”
这话可把村民们都说懵了,除了最近,村中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怪事,何来其他煞气之说?
可神棍非常坚持自己的说法,最终还是村中一些老人回想起来大概几十年前的一桩秘事。
这破屋之所以被废弃,是因为主人一家在几十年前全都死绝,一家人老少几口在一顿早饭后全都没再醒过来。
那时候落后的村子刚刚有出人名要报警的意识,警察来调查过的结果是这家人死于中毒。
可毒是怎么中,警察没有跟村民们说明白。
这一家的尸体被远房亲戚收敛,人们后来在茶余饭后小心谈起时,猜测可能是这家的儿媳妇所为。
这家的儿媳妇不清楚是从什么地方拐来的,起先一直不从,被打的只剩一口气。
后来打服气就听话了,还生了好几个孩子。
事出后想来,她可能是依旧心怀怨恨,时隔多年等所有人放松警惕,选择下毒跟他们同归于尽。
神棍听说这个故事,连说这不好解决,他们把棺材停放在哪里不好,偏偏停放在煞气未除的破屋。
这下好了,双煞合并,恐怕很难镇压。
在村民们不住的请求之中,神棍才语气勉强的答应,
“这事儿我已经搞不定,得叫我师父来,你们先沉住气等等。”
但这气不是村民想沉就能沉住的,神棍的师父还没有来,就先传来村长惨死的消息。
因为女尸的事情,村长老婆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回了隔壁村娘家。
这刚被劝好气消回来,就见到村长上半身全是血躺在自家院子里,死相跟无赖别无二致。
村中直接就炸锅了,众人赶紧去求神棍,让他的师父快一些来。
现如今这老少神棍有没有真本事的,也得指望他们。
在惶惶不安中等了一日,神棍的师父终于就位,是个带着老式墨镜的干瘦老头。
本以为老头是个瞎子,结果他解释自己只是畏光而已。
因为见过太多不该见的东西,眼睛已经无法适应正常阳光。
老神棍是有些本事的,他在人群中一下子就指出那个在无赖之后进破屋的年轻人身上阴气最重,吓得年轻人屁滚尿流的求他救救自己。
可老神棍却支走了他,非常无奈的跟其他人说,
“你们身上的阴煞拖了太久,常用的方法很难解除,想要破除,只有一个不是很人道的方式……”
老神棍欲言又止的方式,就是“献祭”那个年轻人。
落后乡村的村民虽然法律意识单薄,但从古至今人们都清楚杀人是很严重的罪行,所以老神棍提出的方式,谁也不敢接话。
老神棍反正无所谓,他可以给村民一些时间去思考,但煞气可不会。
当晚,老神棍跟前一天的年轻神棍一样,就守在破屋前暂时休息。
就在那天夜里,年轻人死了,却不是七窍流血的样子,而是被人所杀,喉咙被割破,血都要流干。
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老神棍很满意他们的选择,故意在人群中夸了那个未知的杀人者“识时务”。
既如此,再有一个晚上,就可以进行煞气破除的法事。
又是一夜,老神棍带着自己徒弟在破屋开坛做法,这一夜几乎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无法入眠。
破屋棺材前传来念词跟铜铃晃动的声响,随着夜色越深沉越明显。
三更天,是日期交更之时,这种时刻人气最弱,鬼气最盛。
进入三更天,村中越来越多的人问道一股异香,似年轻貌美女子的体香,仔细问起来,隐隐似乎又带着些腐烂的腥臭味。
破屋香案上烛火抖动越来越剧烈,老神棍盘坐在香案前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一声巨大的铃铛摇晃声如同惊雷般响起,笼罩全村的异香浓烈到几乎让人喘不过气儿来。